何昭云想,她也沒有那么討厭女兒,沒有那么喜歡兒子。后來身體不好,醫生說不能再生,她遺憾了陣,也就過去了。
她也沒有那么討厭音夜,她就是覺得,這么多年做錯太多了,她想彌補一些遺憾,想讓音夜變得好一點。
回到家以后,何昭云一整夜都沒睡著。
她摸著柜子里放著的音夜從小到大送過她的禮物,看了看今年送她的那副畫,又去音夜的房間走了走。
心臟疼得很難受。
很奇怪。
如果是別人,梁音夜可能會覺得將傷口剖出來會很疼。
但是對方是聞晏,說出來以后好像沒有那么疼。
而且那些人他都認識,陳述起來也簡單許多。
她悶下頭去“所以剛才,就這樣吵了一架。”
她坐在客廳的一個躺椅上,他坐在沙發那邊。
她收起了剛才的刺,好似回到了很久以前,將他當作最好的朋友訴說。
想到這里,梁音夜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要是要是他們一直都像從前那樣好,就好了。
失去這個朋友,她其實還挺遺憾的。
人海茫茫,很難遇到一個同頻同節拍的人。
而聞晏就是。
她其實后來也有想過后不后悔。
因為
他們之間本可以很好,是她生了覬覦之心。
但是后不后悔,又實在難評。
“將心里的不喜歡都說出來了,為什么還難過”他問。
她怔怔抬眸。
卻正好與他對視上。
撞進他深邃的眼底。
她也將他此刻的模樣收入眼簾。他可能是從晚會現場直接過來的,只脫了外套,一件潔白干凈的白襯衫,領口松著,西裝褲筆直而修長,禁欲系的撩人感很重。而他此刻隨意地靠進沙發,閑閑的,為身上的氣息添了三分慵懶。
真的很難能有人,在他面前,把控得住。
她突然理解了五年前的自己,為什么腦袋一熱,為什么會那么沖動。
腦袋一熱以后,將他“占有”,也真的很難去后悔。
春風一度,哪怕要付出代價,也會讓人覺得心甘情愿。
哪怕只能有一次,也總比一次都不能有來得好
兩人對視了幾秒。
很安靜。
梁音夜收住那一瞬間飄走的思緒,想著他的問題。
好像是有道理。將不喜歡都說出來了,那為什么,還這么難過
她垂下眼,輕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