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頭院墻上趴著棲息的肥貓們都被嚇了一跳,喵嗚一聲從墻頭跳到地上,跑出院外。
虞妗妗臉色沉肅,目不轉睛,“你出去把門關上。”
祝檀湘被這詐尸般的動靜嚇到,聽到要自己離開忙不迭點頭“那我去院子里等著,大人還有什么需要喊我一聲就來。”
等到客廳中僅剩虞妗妗和謝絲淼,她手下不停,繼續舀起粘稠的糊狀物涂抹、塞入抽搐著的身體的七竅;
同時在其雙頰和頸部重復描繪圖騰一般的紋路,一邊畫一邊喃喃低語。
明明沒有使用顏料,可虞妗妗手指撥過之處的皮膚下面,隱約浮現出一個個灰紫色的圖紋。
若是那在謝絲淼體內種下蟲蠱的巫師在此,就會驚愕發現她描繪的圖紋,正是薩滿黑巫一族的古文字
木椅上的身體抽動幅度過大,以至于幾條木腿碰撞地面發出咯吱咯吱令人倒牙的聲音,而謝絲淼那一雙震顫的眼皮也猛地掀開,內里的眼球上翻只能看到眼白。
虞妗妗低語的速度變快,語氣加重;
漸漸的有濡濕腥紅的液體再次從七竅中溢出,把原本已經干涸在眼角、鼻腔、耳蝸、口中的那些粘稠之物盡數沖刷,吧嗒吧嗒落在地上、衣服上。
連謝絲淼干瘦的身體毛孔都開始往外滲血,不多時就浸透了衣衫,止不住得流。
屋角落和原本扒在謝絲淼鞋子上的蟲,不知怎得轉了性子,一時如臨大敵往后退去,瘋狂朝著屋外涌。
可蟲子爬行的速度又怎敵得過水液滴落,有落下的糊狀物和鮮血正巧砸在一只蟲上,將將粘住蟲身體,本還鮮活的蟲子就沒了動靜。
幾秒鐘后,它還算堅硬的身體就在血液中癟了下去,被溶成一灘粘液。
與此同時,從謝絲淼身軀里滲出的血很快也將她身上的衣物腐蝕干凈,她整個人赤條條浸在血中,連木椅子和身下的地面都被浸透了。
可想而知她到底流了多少血,恐怕連身體最后的水分都要流干了。
血流不盡帶來的后果,就是她那原本便被蠱蟲啃噬完內臟而干癟的身軀,流干水分后更是瘦成了一具骷髏;
皮緊緊貼著骨,說是剛從墳里起出來的干尸都有人信
虞妗妗并未被眼前一幕嚇住,她像跳神一般保持著低語黑巫咒語,圍著謝絲淼變成骷髏的身體,將缽里剩下的藥糊用畫符的方式在她皮膚上描摹圖騰,再將剩余雞血順著她的頭頂往下落
幾乎是做完這些,那不得章法渾身亂顫的干枯身軀狠狠一僵,兩條手臂往前一伸,平行著蹦起。
起尸術成了
現在的謝絲淼雖然體內仍吊了一口氣,但和人為煉化的僵尸已沒有任何區別
她理智全無,方才排出體內所有的腐血,正是渴血期,恨不得現在逮個活物立刻吸干血液。
屋子里唯一精血充沛、有鮮活氣息的生物,就成了她的目標。
她雙眼渾白、面目猙獰,低吼著朝虞妗妗撲了過去。
祝檀湘蹲在院外,不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但他能聽到里頭乒乒乓乓的響動,以及非人的嗷叫聲,忍不住在心中默念金剛咒,許愿貓主子一切順利。
虞妗妗根本不懼新起的尸,木著臉出手,將伸到眼前的干枯雙手一并抓在掌心,過肩摔一樣掀翻了嗷嗷叫的起尸。
再用提前準備好的浸泡過糯米水的繩子,把起尸的手腕綁住,牢牢按翻在地。
她腳尖勾住木箱門往前一送,打開之后把里面的紙品臟器拿出。
一個個用紙和糯米漿做的類人內臟很真,入手是硬紙粗糙的手感;
也不知手藝人是如何做到如此精巧,甚至能看到其表面應有的仿制血管的凸起和紋路。
虞妗妗手里拿著的是一顆心臟,她翻過來看了看,在最下面看到用小毛筆寫著一串屬于謝絲淼的名字、生辰八字。
確認無誤后,她左手二指夾出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