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其中一個被指控的青年的父親,血跡自然也不是他本人的。
他話沒說完,其余幾個命運共同體的村人也清楚什么意思。
有人罵道那就餓她兩天,我看她老骨頭能有多硬梆
木屋里蓬頭垢面、身上甚至有異味的村婦被結結實實捆著,一動不能動,臉上有明顯被擊打的淤痕。
她渾濁的眼底是濃稠的恨意,聽著屋外逐漸變小的交談聲緩緩閉上了眼,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噥著什么。
如若湊近去仔細聽,才能聽到,她在詛咒。
詛咒那些侵害女兒的人渣,詛咒這些助紂為虐的村民。
用生命,用靈魂
甚至堵上整個守山人族群,用鄔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兇惡的咒令。
以我之骨肉魂靈,以鄔族列祖列宗為祭,視我者盲眼,聽我者耳聾,傷我者反受其殃
凡侵害鄔族者七竅流血而亡,骨頭脫離至死,受萬箭穿心之痛,圖謀者千百倍同刑,死后魂魄劃地為牢
永世,不得超生
詛咒隨著黑紅的血漿從鄔雪默的七竅、毛孔洶涌溢出,很快浸透水泥地面。
當天晚上村子里好幾戶人家在睡夢中,都隱約聽到了敲門聲,只不過那聲音飄渺且很快消失,他們都以為自己在做夢,根本沒在意。
直到次日清晨打開家門,才被嚇得驚叫后退只見自家門戶前,竟印著一個干涸的血手印
門外還有凌亂的血痕拖痕,十分詭異可怖。
這些恐嚇一般的印記,每一個被鄔雪默點到的加害者門口都有,且不止他們幾家有
仔細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戶人家被印了血手印。
誰都猜到痕跡的來源是誰,沉寂和恐懼逐漸蔓延,有村民強撐著膽氣嚷嚷道
誰他媽在我家裝神弄鬼主席說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我才不怕這些小把戲
這些村民便結伴往山腳下的鄔家走去,要找鄔雪默問個清楚。
一路上那些嫌犯的親屬心里擔驚受怕,他們認為鄔雪默已經掙脫捆綁跑掉了,肯定已去縣城告狀。
沒成想到了山腳的木屋外,還沒進去所有人就聞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村民們推門而入,看到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滿地干涸的血結成了厚厚的痂,繩子松松垮垮掉在地上,一副血肉消融的骨架歪斜在地上,脫去皮囊的骷髏用空洞的眼眶盯著門外的村人。
就仿佛那個夜里,被牢牢捆住的村婦皮囊與骨頭分離,用滿含怨念的冤魂拖著一身血淋淋的皮,游走在村子里,把詛咒的痕跡一個個烙印在要報復的人的門前。
那日看到屋里景象的村民都吐了一地,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在許村長的安排下,村民們草草用土掩埋了廢棄的
木屋,從此對鄔家之事緘口不提。
就像他們村從未有過這樣一戶人家。
很快村外的風聲也平息。
誰成想僅過了三個月,自此之后便徹底籠罩尺古村的陰影和厄運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