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
柳成竹溫和穩定的嗓音就響在了外面,聽了半天,每個字都是在感激謝忱岸伸出援手。賀南枝瞬間略有失落,雙唇抿了起來。哦,不是請她吃飯啊。
隔著降下的玻璃車窗距離,柳成竹含著客氣謝意的目光,看向謝忱岸即便是不真切的修長側影,舉止間都透著天然的高不可攀氣質,與他們這些人此生有著無法跨越的云泥之別。
而視線一轉,又看到旁邊后座的賀南枝就差沒趴在謝忱岸的腿上,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柳成竹啞笑,隨即將手中干凈的紙袋遞了進去“這個點路邊的早餐店還沒營業,你鬧了一晚上也該餓了,這是師兄我親手做的包子,多放了兩勺糖。
賀南枝挑食的毛病是眾所周知的,以前在戲劇院也是這般,遇到不愛的食物,就情愿餓死自己也不沾一口。
后來柳成竹被她折磨得沒法子,就每天給她單獨開小灶,自掏腰包做豪華版的小公主餐。賀南枝伸出白皙的手,美滋滋的接過來“師兄還記得我吃包子要多加兩勺糖呢。”
那含笑的清靈聲音一落地。謝忱岸墨玉眼中的淡漠視線,就準確無誤地掃了過來。
回思南公館的路上。
賀南枝就算眼饞了,奈何謝忱岸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有重度潔癖,就是不讓她在車上亂吃東西,說光一個非遺刺繡手工的昂貴抱枕就價值
幾十萬,怕她吃相不雅觀,沾點包子屑什么的。
啊啊啊
她從小學禮儀都是拿一百分的,是老師眼里的好寶寶,哪里會不雅觀啊謝忱岸這番話,都堪比娛樂圈對家造謠的程度了。
賀南枝弱小的身軀抵抗不了強權,手心捧著軟乎乎的包子,只能一小口一小口輕吸著空氣中漂浮著的食物香氣。
等回到公館。
一進門謝忱岸就慢條斯理地將西裝外套給解了,扔在了真皮寬大的沙發手扶上,室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安靜氣息,只有魚缸里的那只小魚在悠然甩尾,連帶玻璃都折射出了一抹粼粼水光。賀南枝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用了近半分鐘時間,在糾結要不要禮尚往來,也跟著脫一件
直到謝忱岸把袖扣扔在了玻璃茶桌上,微微抬眼,望著她“跟上。”
賀南枝輕輕啊了聲,看他修長的身影徑直地朝寬敞明亮的廚房走去了。早在十分鐘前。
管家就已經聽從吩咐,將新鮮食材都擺滿了整個大理石島臺上,以及清晰列好了一張包子做法的詳細食譜。
謝忱岸將如玉的雙手放在水龍頭下一絲不茍地洗凈,那架勢,看了眼菜譜后,就如同五星級大廚一樣嫻熟,撕開面粉袋子,緩緩倒入玻璃盤里。
賀南枝慢了半拍“你要做包子”
他這種身價不可估量的資本家,想要吃個包子還不簡單,一通電話的事,桌上都能擺上滿漢全席的包子餐。
怎么,還親自動手上了
謝忱岸提醒她“是我們。”
賀南枝困惑地眨眨眼“我不會啊。”她向來都是心安理得的接納旁人的善意,比如柳成竹加了兩勺糖的包子。
而謝忱岸輕而易舉就將她拽到島臺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她白嫩手背往下滑,輕易地扣住,連那微啞的嗓音透來時,都帶著一絲熱意灑在了耳旁“我給你加三勺糖,吃我的。”
賀南枝已經分不清是耳熱,還是心也跟著顫巍巍熱起來。她呼吸很輕,不敢偷看身后抱著自己的男人,卻沒掙扎說“那會甜死我的。”
“先揉面粉。”謝忱岸低語,從始至終都將她纖薄的身子被牢牢地掌控在修長手臂之間,甚至有一套很合理的說辭,來解釋他這種不合理的行為“柳成竹那包子涼了,你胃口嬌氣
,吃了會鬧肚子。
所以他如同世俗不沾的神明,好心地下凡給她做包子吃賀南枝心底嘀咕,這懂得怎么折磨人的占有欲也是天生心理疾病帶出來的
這般想,她小腦袋瓜就轉呀轉,一不留神就拿沾了面粉的指尖,啪的一聲響,貼在了他忽然近在咫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