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的時候,祭祖儀式也告一段落,有些走個過場的便先下山。
謝忱岸身為家族掌權人,越是這種場合,就越不能隨心所欲刷個臉,就玩失蹤。
賀南枝待在這兒陪他,青城山的信號不太好,她在譚頌拉的工作群里發新年紅包,結果手速太慢,終于費勁兒點開時,只搶到二塊零一毛。
過了會,謝忱岸忙完手頭上的事,又來找她。
“謝伯伯待了四十分鐘就走,好像不太喜歡祭祖這套”
似乎豪門里都一樣,往往立規矩的,行事都不太按規矩來。
謝忱岸將她從石凳里拉了起來,修長如玉的手沾了點兒暖,自然與她十指相扣,朝著石板小路往下走,淡聲道“父親那一輩家族內斗的很厲害,人到高位,眾叛親離,他未娶母親之前,是要謝家斷子絕孫的。”
賀南枝微微訝異,頓時也了然。
難怪謝忱時能這般不敬祖訓,怕是就算捅破天,也不會真被自己父親怎么樣。
“唔,如果是這樣,我有一件事跟你說。”
她不是故意想出賣謝忱時的小秘密。
而是想讓謝忱岸給自家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收拾爛攤子,畢竟在祖宗牌位后畫王八,萬一哪天祠堂翻新,這事被思想守舊的長輩們發現,他不得繼續跪個十天半個月。
可能就不是跪那么簡單了。
以后謝氏祠堂,都得嚴禁謝忱時進入。
剛想說,謝忱岸早已猜到,薄唇溢出嗓音徐徐“他在十二堂爺爺的祖宗牌位后做了手腳。”
“你知道”賀南枝清透的眼眸震驚得圓溜溜的,轉念腦袋瓜又想到,也是,這謝家上上下下能有什么事是瞞得住他的。
謝忱岸薄唇依舊是極淡弧度,仿若天塌下來的事,在他這里,都能云淡風輕處理好“他動過的牌位原是放在第二排左側第七位,后來伸手放錯了一位。”
也因此,被發現了蛛絲馬跡。
賀南枝聽了有點兒感動,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哪有外界訛傳的那般針鋒相對個你死我活的,和睦的時候不挺護著彼此么
她輕輕搖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玩,淺淺的笑道“那你替他擦去了。”
謝忱岸薄唇溢出言簡意賅兩個字“沒有。”
“啊”
“我改回了謝忱時名字。”
一陣寒風卷來,古樹上的積雪簌簌落在了地上。
“你們”賀南枝無言以對了半天,最終輕輕嘆了一下“真是謝伯伯的好兒子。”
明天
不,她今晚下山就要給賀家老宅里的爸爸打個電話,提醒日后得對賀斯梵加倍好點兒。
賀斯梵雖然生性冷血無情了點,這輩子的所作所為,卻都是為了賀家利益。
至少干不出那種,在祖宗牌位畫老王八的大逆不道事。
還囂張至極留下名字。
過完這個新春節日,她也無暇顧及謝忱岸和謝忱時那點兄弟相殺的事了,休假大半個月的代價就是工作行程表堆了厚厚一疊,譚頌年前不敢來打擾她,年后就化身是無情工作機器人,把她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