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抱到浴缸里,一絲不茍地洗完全身,重新懶洋洋地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時,賀南枝都累倦到極致了,還玩了三分鐘平板,等床側微陷,謝忱岸什么都沒穿就掀開被子躺進來,她才轉了個身,養成骨子里自然的習慣就朝他懷里找位置。
男人結實性感線條的胸膛還沾著冰涼水汽,頃刻間,就將她薄若煙霧的睡裙料子浸透個徹底。
賀南枝沒躲,纖瘦的手腕被他長指扣著,先是無意間般觸碰到人魚線,往下摸,又白又薄的耳垂忽而一燙,他啞著嗓子說“握會。”
念及謝忱岸的服務很到位,賀南枝也不是小沒良心的。
一邊被他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著臉頰和眉眼,一邊忍著羞恥,微閉睫毛,手酸了就不知不覺地停下來,可是沒過多久,便會吃痛地被謝忱岸咬醒過來。
他專挑衣服能遮擋住的地方咬,還真是體貼入微了,怕她明天跟劇組化妝師不好交代。
賀南枝纖弱的身子陷進椅背里,還蓋著厚重毯子在補眠,驀地被一聲超音倍的尖叫聲驚醒,睜開水霧朦朧的眼眸剎那,覺得整個小心臟停跳了半拍。
“啊啊啊”
桑落蹲在地上刷手機,不知怎么就開始狂掉眼淚,半包紙巾都被抽完也不夠用。
旁邊查閱近期藝人工作日程安排的譚頌見賀南枝被驚醒,已經來不及噓聲阻止她。
“我、我關注的一個消失很久的昆曲博主小鯉出現了”桑落難抑激動心情,一把抓住譚頌的手臂“凌晨三點啊,她點贊了一條山水覓清音的視頻,啊啊啊現在戲曲圈都傳遍了,她還在”
譚頌不混這個圈,不懂桑落這種堪比追星的狂熱心態。
沒等說點什么,桑落哭聲戛然而止,又去看椅子那邊。
看到裹著小毯子的賀南枝已經徹底醒來,纖細手臂懶懶地搭在手扶上,沒睡好導致略酸澀的眼尾仿若暈上一抹極淺胭脂色,正安安靜靜地注視著她。
比起自家藝人無論做什么,都是一副古畫里的仙女氣質兒。
桑落被驚艷之余,不忘記整理下哭到亂糟糟的劉海,聲音抽抽嗒嗒地說“南枝,你聽說過小鯉嗎”
“聽說過的吧。”賀南枝紅唇溢出尚未睡醒的模糊音色。
桑落沒注意到賀南枝表情,就顧著陷入興奮里了“她重新登號了,她是不是打算回歸戲曲圈了當初突然人間蒸發的時候,大家都在猜她唱腔的音色聽起來年紀很小,可能是誰家關門小弟子跑出來亂玩網絡,又被抓回去什么的了”
小鯉藏的太嚴,當初不管網友怎么猜她身份和容貌。
各種謠傳的版本都有。
甚至有人為了故意激她露臉,還怒發一百個帖子扒她是男扮女裝的蛛絲馬跡。
桑落那時在讀書,還不懂人心險惡這四個字怎么寫。
她只知道小鯉很神秘低調,喜靜,從不跟粉絲線下聯系,也婉拒了很多找上門來的商業合作,小鯉不是為了名利錢財,只是純粹熱愛非遺戲曲文化。
賀南枝瑩潤指尖緩慢地揉著眉心,又看了看這手,昨晚也是哭模糊了,早知道不玩那三分鐘的平板,也不至于手滑點個贊,惹了風波出來。
桑落依舊還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整日捧著手機都快刷冒煙。
而同一時間。
遠在瀝城的茶館里,二樓靠窗臺的包廂靜得出奇。
林驚鵲輕點手機,從小鯉的微博界面退了出來,繼而,抬眼看向坐在梨花木桌對面的雷鈴薇,她看似身體欠佳,肩上披了件淺白色大衣,露出的腕間也白,唯一的色彩恐怕只有指尖撥弄的那株淺紅山茶花。
兩人都未開口,直到樓下服務生將精致糕點端上來,又退出去。
珠簾輕輕作響,發出清音。
雷鈴薇見林驚鵲面前的普洱茶半口沒動,啟唇,細柔的聲音慢慢說“從出生起,我就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嘗盡世間酸甜苦辣,茶濃了與藥性相沖,吃的甜,胃消化不了,每日只能清水煮菜,嘴里永遠都是股苦藥味。”
林驚鵲仍然平靜地注視著這位氣質柔弱易折的名媛。
從錄制完節目的現場,雷鈴薇突然獨自出現,并且聲稱是邢雪名義上的姐姐,似乎這一切都預兆著,來者不善。
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