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枝指著外面燈火璀璨的街道,春寒的夜晚行人不多,就算有也是提著公文包匆匆打個車走的。
所以提議先走一會兒,散酒氣。
在場包括林驚鵲,都沒任何意見。
沿著光走,賀南枝起先是挽著林驚鵲的手,沒過會兒,又不知不覺跑到了謝忱岸的身邊,她一襲搖曳生姿的黑色長裙跟男人極具禁欲感冷色調的西裝身形站在一起,像是電影里,頗有質感的經典畫面。
“南枝和他,年少時也是這樣。”林驚鵲柔聲溢出唇,這是今晚第一次主動跟身旁沉默寡言的賀斯梵搭話。
他臂彎搭著深黑色的大衣沒有穿,也不知是幾分醉意使他步伐慢了半點,還是刻意體貼林驚鵲腳下的高跟鞋,總之很微妙與她自始至終保持并肩的距離,聞言,眸色略深,循著她的視線朝前看。
記憶在這刻復蘇,一瞬間,前方紙醉金迷的繁華夜景仿若化作無數玻璃碎片,在下一刻,又完美的拼湊,變幻成了夏季烈日,高大的兩排銀杏樹間,公交車站就在前方,偶爾幾個校園里的干凈陽光學生騎著自行車飛速路過。
十幾歲的賀南枝愛漂亮,校服的百褶裙都要纏著家中傭人,幫她刻意改短過。
那裙擺下白嫩嫩的小細腿,在樹蔭細碎光影下晃呀晃,看得謝忱岸直皺眉,白皙明晰的側臉輪廓神色偏淡,出言警告她下次不許改短裙子。
“你不覺得露膝蓋更漂亮嗎”
賀南枝踩著他影子,繞了半圈。
也不知謝忱岸說了什么,她腳尖重重的踩了地上影子一下,又往后面跑來。
“師姐,我不漂亮嗎”
走到沒有樹蔭的地方,酷暑的光芒直直照下。
林驚鵲素凈的臉露出笑,溫柔地哄著天生漂亮到如同上帝精心捏制出洋娃娃一樣的賀南枝,等女孩兒心情被哄好,百褶裙輕晃,又小跑著糾纏前方原地等待她的那個少年時。
林驚鵲垂眸笑,目光不經意間看向旁邊穿著白襯衫的清俊男子,微風拂過,將她心底的隱晦情意帶起了絲絲清淺漣漪。
獨屬于賀南枝的少年,十年如一日地始終站在她身邊。
那個喜穿白襯衫的清俊男子,已經變成了位高權重,一身沉香煙草氣息的得體西裝,冰冷鋒芒的氣勢仿若讓人遙不可及,漸漸地,酷暑的炎熱剎那間在記憶中褪去,黑夜的寒涼一下子籠罩下來。
林驚鵲如水的眼波無聲收回,重新望著前方流光溢彩的街景,裙擺下的腳步,也慢了半步。
頃刻間賀斯梵也停,凝視著她,薄唇溢出的聲線在暖黃光暈中顯得格外溫沉“為什么不朝前走了”
林驚鵲微微垂著眼睫,聲音很輕“我有點累了。”
賀斯梵忖度幾秒,低聲道“停下吧。”
林驚鵲始終垂著,因此只能注視路上投在他腳邊的影子。
賀斯梵繼而,修長微涼的指骨拉著她手腕到一旁長椅坐,將臂彎的深黑色大衣墊在底下,又將前方夜幕下逐漸快消失的賀南枝叫住。
“小鯉兒,回來。”
“師姐”
她黑色裙擺曳地,一路沿著光小跑了過來,就如同少女時期,穿著改短的百褶裙那般。
身后。
是謝忱岸一直氣定神閑地緊跟,目光永遠注視著。
林驚鵲心尖微微顫,下意識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賀斯梵。
與他距離,剎那間又好似垂手可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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