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林年同他們這些搞電影理論和影評也都熱烈的討論起來。
“我覺得這部電影就是現代版的逼上梁山,或者說現代版的武松。最后鄭毅大開殺戒,有點武松血濺鴛鴦樓的感覺。小說里武松不但將蔣門神以及張都監殺了,甚至連張都監的一家老小都沒有放過。在電影里鄭毅也是,徹底泯滅了人性,連黃四郎的兩個孩子都殺了。”
“確實有相似的地方,他們的悲劇都是上層對下層的壓榨造成的。《冷》這個故事的男主角名叫鄭毅,雖然經歷了不幸,但任然是一個充滿希望、心懷正義的好人,鄭毅諧音就是正義,但最后鄭毅卻被逼成了連小孩都殺的惡魔,給人的心理沖擊特別大。”
“電影里的名字很多都有寓意的,鄭毅老婆叫梁織,就是良知,梁織死了,鄭毅就徹底成魔了。不過這部電影最讓我震驚的是江大衛的表演,沒想到能演到這種程度。電影的音樂用得也特別好,尤其是兩段《獅子山下》前后對比太鮮明了,簡直是神來之筆!”
“對對對,那兩段《獅子山下》真是絕了。電影前面《獅子山下》讓人覺得鄭毅夫妻倆的未來充滿希望;等到準備去殺黃四郎的時候,《獅子山下》再次響起,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希望,而是絕望了。仿佛在告訴我們,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奮斗,都是被人收割的草民!”
就在林年同他們議論紛紛之時,許望秋走過來,笑容滿面地道:“電影看完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好的地方就不用說了,主要說有問題的地方。”
眾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基本上都是一通猛夸,隨后說自己覺得不好的地方。許望秋認真傾聽眾人的反饋,針對他們的指出問題進行反饋。他們指出的問題基本上是觀念問題或者沒有理解造成,比如有人認為床戲沒必要,但許望秋認為是必要的。對這些不同看法,許望秋進行了解釋;對真正的瑕疵,他也坦率承認確實是自己的失誤。
在交流的過程,林年同他們逐漸意識到《冷》就像一座冰山,露在水面的只是小部分,很多內容是是隱藏在水下的;要是不管,不會影響觀影;但如果分析故事之下的東西,會發現隱藏了很多很多內容。
林年同笑著對許望秋道:“這部電影只看一遍,恐怕很難寫出好影評。”
第二天早上,《東方日報》娛樂版刊登了林年同的評論,標題是:“從傳統繪畫到鏡人論”。評論將許望秋的理念稱為“鏡人論”,認為許望秋一直強調鏡頭是活的,鏡頭必須運動,是對中國傳統道家思想中“游”這個理念的繼承和發揚。
在文章最后,林年同將矛頭直指電檢處:“《冷》是一部極其出色的電影,即使與世界上最優秀的電影相比,也毫不遜色。禁止這樣的電影上映,是香江電影的恥辱。我覺得有必須要思考,電檢制度對香江電影到底是好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