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軍沒徹底走開,他發不了火,心間這股沸騰的熱氣直接蔓延到了臉上,商訣的鼻尖擦過他的側臉,好奇似的摘下了他的口罩,看到他通紅的側臉之后,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指腹下熱意滾燙。
商訣“綏綏,你好燙啊。”
他的眉眼彎起來,身上的清冷疏離消散了不少,整個人顯得溫柔又繾綣。
郁綏胸腔里憋著一口氣,胸腔起伏得厲害,想到自己剛剛才誤會過商訣罵了他,怕他再說出什么“原來你也不喜歡我”、“沒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一類的話,七拐八彎最后罵了句“誰讓你叫我綏綏的”
商訣直起身,沒先整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皺,而是朝著郁綏伸出了手,他的眼型內勾外翹,眉眼輪廓極深,就這么漫不經心看著人時,無形的壓迫感擴散開來“我聽宋臣年就這么叫你。”
天光晦暗,老舊的路燈掙扎著閃爍著稀薄的光,勾勒出郁綏精致漂亮的眉眼,他盛氣凌人地瞪著商訣,狐貍眼微挑,眼角眉梢卻蔓開一抹緋色,一下子削弱了氣勢,反而多了幾分秾艷的稠麗。
“宋臣年是宋臣年,你是你,誰t讓你亂叫的,以后不準叫,也不準再對我動手動腳”
郁綏繃著臉,左手捂過商訣的嘴,右手腕又被他“親”過,一時之間,他兩只手都尷尬地動彈不得,恨不得把商訣給砍了。
商訣聞言,落寞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了一步,格外難過“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是因為我沒有被你當做真正的好朋友嗎”他的眸光清清淺淺略過郁綏的臉,欲語還休,緊抿了下唇“綏綏,我也想這么叫你,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
“閉嘴不準叫就是不準叫,你再叫一次我們就絕交,聽到了嗎”
郁綏火急火燎地退開一步,大步往前走,生怕甩不開商訣。他現在腦子里全都是商訣那句“好朋友”,360°全方位環繞,如魔音貫耳。
商訣見狀,終究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垂下眼,偏過頭,難堪地揉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落在郁綏的身后,一瘸一拐的,背影孤寂。
就這么一路狂走,郁綏轉身回過頭,才發現商訣被落得老遠,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后,心虛地將擦眼淚的手放了下來,但沒控制住,又聳了下肩膀,瞧著格外難過。
郁綏的腳步放慢了一點,開始反思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他今天下午也聽宋臣年說了商訣的一些家事,對方的確沒騙他,商訣的生活并沒有那么如意。
他出生的時候,父親“出軌”被發現,媽媽堅決要打胎離婚,兩人揪扯了一年,生下商訣之后也沒把這樁爛事解決,就被雙雙調到國外工作,只好把三個月大的商訣丟給了商老爺子照顧。
商訣就這么孤家寡人地長到七歲,總是被大院里的人欺負笑話是個沒爹媽養的孩子。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他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解開了當年“出軌”的誤會,重燃了愛情的火花,又生下了一個兒子,顯得在國內流浪的商訣身份更加尷尬。
這種情況在他九歲的時候被打破,因為商訣被父母強行從商老爺子身邊帶到了國外。
這么一想,商訣比起他還要可憐的多,郁綏干脆停下步子等他,無聲地唾棄自己脾氣差勁。
跟一個瘸子發什么火,還把人罵哭了
嘶,商訣不會真的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