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拍即合,倒也沒過分糾結這個賭注,反倒是被突如其來的比賽激得熱血沸騰起來,就連先前的疲憊都一掃而空。當孟杰和史曉明直接扛著宋臣年往前沖的時候,就連走在最前的藍玉良和崔喜軍都被他們的氣勢給驚到了。
“還是這群學生年輕啊,走了這么久,居然還能這么精神,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可真是比不上了。”藍玉良感慨。
崔喜軍笑著接話“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要不是有您在前方領路,這群孩子,怎么能走上正確的道路,培養出艱苦耐勞的品質呢。”
藍玉良雙手背在身后,朝著身后望去。
111班的紅色班旗飄揚在最前,被風吹的獵獵鼓起,一面旗幟接著一面旗幟,一支隊伍接著一支隊伍,六十華里的路程聽起來艱難又曲折,行走起來坎坷又疲憊,可一路往前,他們距離終點,只剩下了最后一小段的距離。
希望,總在前方。
所有人都在朝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前行時,這段路就并不那么可怖。秋游之路如此,高考之路如此,人生之路更是如此。
遠處起伏的山巒形狀逐漸清晰起來,綠色的枝干染上逐漸落下的暈黃,當腳下的路重新變為柏油馬路時,斑駁樹影之下,所有人都看見了不遠處拉著橫幅的酒店
東城一中第34屆六十華里徒步秋游行集合點。
像是行走至沙漠終于遇見水源的旅人,所有人都如數重負地嘆了口氣,只有五個人除外。
最前方,孟杰和史曉明已經從拽著宋臣年變成了把他背起來狂奔,郁綏原本還拖著商訣漫不經心地應戰,看見他們這么拼,也被激起了勝負欲,不滿足于拽著商訣,他直截了當地伸出自己的手來,朝向商訣,催促道“還愣著干什么啊,快點跑啊。”
看商訣怔楞沒有動作,他忍不住詢問“你難道也想我背你也對,你剛剛累得一直拽著我胳膊,那你快上來啊,再不上來真就要輸了。”郁綏說完,當即便要做出下
蹲的動作,卻在想要收回手的一瞬間被人牢牢扣住。
不是簡單的雙手交握,商訣的五指整個扣進了他的指縫,兩人的掌心密不可分地緊貼在一起,沒留下一丁點的空隙。
因為商訣的掌心比他要寬,郁綏整個手都被他環在了手里,商訣手指收緊的時候他的指骨有些發燙。
“郁綏,你們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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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綏不甘示弱地回話。
兩人跑起來的速度掀起一陣疾流,發絲被吹得散亂,就連衣擺也飄起來,十指相扣的手卻沒有分開絲毫。
原先打算慢悠悠踱步過去的實驗班眾人被他們幾個弄得有些茫然,大家面面相覷,不確定地猜測起來。
“郁綏他們怎么突然跑了,就連班長也跑了”
“不知道啊,喜軍不是只說了到酒店就行了嗎,沒聽說要搶第一啊。”
“難道第一個到達的班能選好點的房間嗎”
“估計是,不然他們班長為什么跑啊”
“艸,那我們落在后邊不是很吃虧嗎”
“那我們也跑”
“跑啊”
明明是五個人的較勁,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演變成了幾個班的較量,這下不僅是郁綏他們幾個,實驗班的人連帶著身后112班的班長全都拽著自己班幾個體力尚存的男生拼命向前沖刺,各個班的班旗混成一團,原先整齊的隊伍變得散亂,大家拼了命的往前擠,一股腦涌入狹窄的門廳里,不太像是來秋游度假的,倒像是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
至于被圍攻的光明頂,則是山腳下這間可憐的酒店。
酒店的大堂里轟得一下闖入一群帶著汗臭的和塵土的狼狽男生時,前臺接待都懵了,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湊上前來詢問“誒姐姐,先到的獎勵是什么啊,是豪華套間嗎”
問話的是112班的班長。
前臺被問的滿腦袋問號,還不等她回答,耳邊又傳來一聲咆哮“誰叫你們撒歡亂跑的無組織無紀律,沒有一點自覺性,簡直是給一中丟人”
被擠在人群里沒有一點反應時間的崔喜軍掙扎著走了出來,看著大廳里擠作一團的人群簡直兩眼一黑。
而罪魁禍首郁綏癱坐在沙發上,正在叱責孟杰勝之不武。
最后沖進大廳里時,他是把宋臣年扔進去的,以至于他和商訣落后一步,直接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