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就嗆了口凜冽冷風的人斷斷續續地說著。
她衣著不整,過于驚慌的態度令禁衛面色一肅,因今日情況特殊,當值的黑甲禁衛都在方才換做了中君,聞不見空氣里彌散的香氣,只道,“是何狀況”
葉浮光回手指著屋里,“她、她信期發作了”
“”
緊張的空氣瞬間一松。
黑甲禁衛互相對視一眼,領頭的笑了聲,用揶揄的語氣居高臨下朝她道“葉妃難道未曾見過信期發作的地坤”
確、確實沒見過啊。
葉浮光茫然地和他對視,結果就被這人粗魯地抬手推回了房間里,“情絲引是今日容姑姑特為王爺大婚點上的,王爺只是昏”
他神色忽然收斂,止了話頭,改而道,“總之,信期發作,是個乾元都知曉如何去做,葉妃莫不是要我們替你現在去尋些懂事的姑姑來教你如何圓房”
“不是”
“怦”
殿門當著她的面,重新被拍上。
葉浮光的后句慢了好幾息才冒出,“可她是病人啊。”
還沒被社會毒打過的葉大學生擁有奇高的道德底線,即便在走回內室的時候想起來原主曾經在意外間闖入過岐王殿內,恰逢岐王信期發作,被那股信香幾番勾引,因不是為難自己的類型,索性當場泄了這股火氣。
反正乾元也不吃虧。
而不論是落在后頸的露水印,還是引乾元信香入體的姻緣印,以她與岐王的關系,都不會被旁人所知。
可葉浮光不愿如此喪心病狂。
她把身上那件礙事的鳳服隨手解了丟到旁邊,走過去膝行陷入柔軟床鋪,道了一聲歉之后,俯身去探沈驚瀾的額頭。
還是很熱。
她又試著把了下沈驚瀾的脈,發現脈象也符合熱癥,甚至是熱毒。
確認過后,葉浮光連忙下床,跑到殿門口的盥洗架旁,拿干凈毛巾沾已經涼下來的水,打濕之后沖回來折疊蓋在她頭上。
這法子退熱還不夠
她擰著眉思考把自己弄傷之后有可能騙來太醫的可能性。
然后果斷走到銅鏡邊,長舌鬼般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舌苔。
很好,也是熱癥。
按照這書里的描述,地坤在信期釋放的信香濃度夠強烈,可以引得乾元也情動,那兩人這部分癥狀應當相差無幾。
葉浮光想起自己的好閨蜜給過一個簡單、急救退熱的辦法。
她的目光飄向了先前那堆亂七八糟的托盤。
里面似乎是有銀針的。
愚蠢而清澈的葉大學生盯著自己手上的穴位,想到銀針先扎自己的樣子,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驚瀾”
她喃喃道,“我對你的犧牲有點太大了。”
沈驚瀾又聽見了那道聲線。
與先前喃喃的話語不同,這次陣仗很足。
“啊啊啊啊救救十宣穴是不是、是不是這個啊我的老天鵝我只是個無辜的歷史系大學牲啊”
“嗚嗚嗚這到底能不能退你的燒啊啊啊我不會把你治死了吧沈驚瀾你別死啊你真的別死你多活幾天吧,我不想被凌遲嚶嚶嚶”
本來她不為所動。
但稍微辨別過后,從這活力四射、如野兔蹦跳的聲音里猜到了什么,坐在那無間地獄里,眼尾忽然動了動,彎出一點痕跡。
猶如冰封湖面,裂開縫隙。
是誰要被凌遲
她想。
救不了她,就要被凌遲嗎
聽起來有點慘。
她置身事外地點評著。
又過了一會兒,那聲音變得冷靜不少。
“放出來的血是黑的耶,這很毒哦。”
“好像沒那么燒了,哼,我就知道一發作就要do的設定只存在于無腦的傻杯小說里。”
奇怪的詞匯和轉換自如的情緒讓這位岐王想,小丫頭似乎腦子不大靈光。
她思緒才落,又聽一聲“嘖。”
“沈驚瀾。”
那軟而儂的聲線喟嘆道,“我對你真的,別太愛了。”
沈驚瀾“”
沈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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