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屏曲畫對視了一眼,仿佛紛紛看到對方內心在搖頭。
果然呢。
她們想,之前王爺是仍在昏迷,所以才任由這個側妃為所欲為,現在王爺才剛醒,是不可能任由王妃造次的
直到沈驚瀾沐浴出來,那股頭疼感減退稍許,才發現那道坐在石階上的寂寥身影,孤零零的長影映在階旁的茶樹上。
她想到剛才婢女們耐心為她擦干長發的時間,還有在屋里獨自忍耐、等這股疼痛消退的時間,再看葉浮光的背影,陡然產生了一種感覺
這只小鹿的世界里只有她。
尤其是小姑娘聽見她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神,令沈驚瀾本能想到對方是入贅到王府里的乾元,是本該被家里人捧著、如今卻要被送來伺候天潢貴胄,而且還是她這樣聲名狼藉的人,她就沒有任何不忿么
“王爺。”
小王妃站定在她眼前,雖然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但卻還是本能地看著她,半晌后試著問道,“要回梅園嗎”
沈驚瀾下意識地按了按仍隱隱作痛的額頭,半晌后道“不必,青霜院已修繕完畢,本王今晚歇在那里。”
可是那房間里的朱砂墻還在
葉浮光條件反射就要提出抗議,但想到先前同薛從德的討論,欲言又止了片刻,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語氣道,“王爺是不是嫌棄妾伺候得不好”
那倒也不是。
沈驚瀾想,小王妃長著這般可愛,哪里需要學什么伺候人的把戲,無論乾元中君還是地坤,看到她這幅模樣都會無法自持吧
正因如此,她感覺自己頭更疼了。
頓了頓,沈驚瀾近乎嘆氣道,“罷了,今夜歇梅園。”
此言一出,更顯得她像是礙于自家乾元技術不好又不能直言、還得哄著說“沒有,其實也還行”的妻子,令葉浮光更生愧疚,而旁邊的銀屏曲畫都將腦袋壓得更低,以免忍不住觸犯規矩,對王妃露出什么不禮貌的鄙夷目光。
想到從前的那些什么徹夜折騰,還有花里胡哨的床塌事件,銀屏曲畫在內心很統一地想到一句話
真是差生文具多
因沈驚瀾先前的嫌棄,葉浮光晚上睡覺時都乖乖縮在床角,像個委屈的小媳婦,明明都睡在一張床上,偏偏比先前岐王沉睡時相隔更遠。
但這樣也沒用
第二天一早,葉浮光就看到了滿桌的早膳,猶如被劃出了楚河漢界,一半是屬于沈驚瀾調養脾胃、容易克化的食物,而另一半,則被郁青推到了她的跟前。
分別是香煎羊腿排、脆皮乳鴿、清蒸牡蠣、涼拌裙帶菜、山藥糕、驢肉火燒、五谷芝麻糊
郁青恭敬道,“這是膳房為您特制的,王妃。”
葉浮光手里被如意遞了湯勺,面前擺著主食五谷芝麻糊,碟子里放了塊驢肉火燒,再看桌上熱的冷的大碟小碟全都是滋陰壯陽的,忍不住單手掩面發出一聲“嗚。”
整個岐王府都知道她不行了
旁邊坐著的沈驚瀾不知這些菜肴的作用,由銀屏曲畫奉膳,聞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奇怪道,“膳房上的你不喜歡”
她聽郁青那么說,還以為那半桌全都是葉浮光的喜好。
“沒”小王妃委委屈屈地低頭喝芝麻糊,含含糊糊地應,“妾喜歡的。”
但看小姑娘那般低著腦袋認真吃飯,沈驚瀾瞥了周圍伺候的人一眼,倒也沒再說什么。
等到她們用完膳,出門的馬車也早已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