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光面色呆滯地看著她。
意識到小王妃好像碰到突發情況太多、已經是腦子處理不過來的呆滯情況,沈驚瀾收回了手,也沒有要在這里碰她的意思,倒是比她動作更快地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袍,然后掀開簾子出去了。
恰好此時有禁軍來同她匯報,那些流民都是被附近知縣趕出來的、無法接收的幾地水患災民,只是聽說來這里會有發善心的官員施粥、施糧,才急急忙忙趕來投奔,再問他們為何拿著武器來勢洶洶,便說這是臨走時家里唯一剩下能做活的東西,他們都是冤枉的,都是來迎大人的。
聽到這理由時,禁軍頭領冷笑了一聲。
從前戰時,遇到的那些山匪就喜歡用這套,拿起武器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放下武器就是田地盡失、無家可歸的可憐農人。
偏偏這些人也不是什么軍隊,朝廷更無鎮壓這些流民的旨意,若是他們用太難看的武力、又或者是逼供,相信很快就會把岐王虐殺百姓的流言傳出去。
但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呢
所以他直接讓人打死了領頭的兩個,又讓周圍的士兵接著問剩下的沖在前面的,到底有沒有受人蠱惑,最好從實招來。
最后他就是帶著那種模糊不清的回答去給岐王奉命的,并且神色很尋常。
沈驚瀾起初聽著覺得不太對,后來發覺本來已經投降的那些人,又開始跟禁軍發生沖突、一副要魚死網破的樣子,便從馬車上下去,“怎么回事”
這才有沈澤坤的親衛同她說方才的事情。
沈驚瀾立即變了臉色。
“我何時準許爾等對百姓擅加刀兵”
禁軍頭領看了她一眼,他是被提拔出來的,忠于皇帝的新貴,雖然還是恭恭敬敬行禮的樣子,卻擋不住眼尾的不屑,他早就不爽沈驚瀾這趟出門唯唯諾諾、謹慎擔憂的樣子,就好像隨時會從什么地方沖出來個什么人把她殺了一樣。
名震大宗的戰神,也不過如此。
于是他道,“這些庶民膽敢對親王、對天子特使車架襲擊,本就圖謀不軌,論律當誅。”
沈驚瀾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鐘。
“啪”
“咚。”
一聲巴掌、一腳踹中他的心窩,將人踢出幾步開外,直到對方后背的盔甲在泥濘地里拖拽出長長的痕跡,眼中的驚愕也足以證明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出,畢竟這次下應天府,沈驚瀾和她的人還需禁軍相送,她怎么敢
給了他一腳的岐王卻連衣衫也不拍,直接從他身側走過,只有一句話輕飄飄落下,“此次出行前,本王已下令,若遇流民沖兵馬車隊,一切處置需經本王準允,除卻危及性命的非常時刻,不得擅自處決百姓性命。”
“念在你從前未在本王麾下,不知本王規矩,此次到此為止。”
“如有再犯,當以本王軍中法規論處。”
葉浮光待
在馬車里沒動。
她確實是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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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待在馬車里祈禱沈驚瀾的光環夠厚,能夠安安穩穩抵達目的地別發生什么事。
期間吉祥拉開車簾悄悄往外看,不時同她稟報,那些百姓好像堵了路、不讓車馬過,神色雖然還算鎮定,卻也是看在前方那道身影上的。
不過最終,那些流民得了沈驚瀾的手諭,還是散了,畢竟大部分只是想活一條命、得一口飯吃的百姓,能平平安安地去到江陵府那邊等城池接收,也算是滿意
等到車馬經過他們的時候,葉浮光很小聲地問吉祥,“要不要,給點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