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跟她混熟之后,勾肩搭背地問她,“我見閣下每日也同我們一般上學、散學,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孤立你了,怎日日擺出這張晚娘臉”
倘若葉浮光那會兒能認識她們倆,一定會在旁邊為葉漁歌的狀態配一個更恰當的詞
陰暗比。
往日種種如白駒過隙,匆然劃過腦海。
葉漁歌回過神來,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在沉默。
她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理智告訴她,站在許樂遙的角度,現在大宗最缺的就是時間,外
戰之下,倘若岐王與貴霜膠著之際,皇帝駕崩,將會引發朝野動蕩,屆時內憂外患之下,將陷入立國時的困境。
那時候還有一個沈氏大家族,能夠支撐南北兩線作戰,而后大半在酷烈戰爭中殉國,在南方與云貴那邊的土司打時,很多的沈家人都葬身在那些云煙霧繞的深林里,沒能回到故土。
最終內戰的一切都止于沈驚瀾的大軍踏入永安皇城。
但是。
現在他們剩下的只有沈驚瀾了。
之前甚至還有將領幾度將要出城、去往前線的沈驚瀾給攔住,皇帝的前車之鑒已經成了噩夢,植入這些將領心中,他們絕對承受不住主將二度在陣前重傷的悲報。
何況皇帝的時間又所剩無幾。
葉漁歌捫心自問,倘若她是許樂遙,也只能為主將如此籌謀
一城之人,與天下人,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可是從前葉浮光說的話也在她腦海里浮現。
她是醫者,只需要想救人的事情即可。
然而面對這一城將死之人,她又能救幾個
“小魚”
許樂遙湊過來看她,“你什么臉色不會是這些日子太忙了,終于也照顧不好自己了吧哈,我要去寫信告訴小葉姐姐,讓她一起嘲笑你”
“”
葉漁歌掀起眼簾,又瞥她一眼。
而后,動了動步子,繞過她,徑直要往前面走。
許樂遙“”
她茫然地跟了幾步,“你怎么了我惹你了”
“沒有。”
“那你擺什么臉色”
“沒有。”
這次許樂遙走過去拉住了她的衣袖,在她那張八風不動的臉上瞧了半晌,從她這幅和往日沒什么區別的面上硬生生看出了端倪,而后肯定道,“你有。”
許樂遙站在了她的前路上,雙手環胸,對她揚了揚下巴。
“說,我究竟哪里惹你了”
葉漁歌靜靜地站了會兒。
左右現在也遠離了岐王門口放哨的那些兵卒,干脆直言道
“你向岐王獻策,水淹鳶城”
“”
許樂遙面上的笑意在這一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