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冷笑道“老二一把年紀了,還不如你兒子看得清楚,我早就說了得好好管束莼哥兒,一樣請的宿儒名師教他們,你去打聽打聽,賈先生是一般人能請到的嗎若不是我央了父親下的帖子,再三邀請,你拿多少束修也請不到孤哥兒就能沉下心來學,莼
哥兒呢學不會還不許打慈母多敗兒
盛夫人一言不發,白夫人嘆息道“可惜孤哥兒馬上要入闈考試了,如今這般沸沸揚揚,多少有些影響。”
太夫人被提醒了,連忙道“孤哥兒莫要再想這事了趕緊回去仔細溫書去,無論誰來問你弟弟的事,你只說不知道,都在外邊溫書呢。其他事情我們處理。
許安林懵懂道“那如今要怎么補救”
太夫人怒道“把莼哥兒叫回來,打一頓板子,讓他跪祠堂禁足去然后派人分別去給李梅崖和順親王府那邊都致歉,只說是頑童無知,私下宴請,并未稟過父母。將這消息傳揚出去便好了。人們只知道這是他頑童擅自做主,不會覺得是我們大人不懂事。
盛夫人輕輕咳嗽了聲,許安林身體微微一抖,連忙道“回來禁足就算了,打板子就不必了吧,老二身板子弱得很,萬一打壞病了可怎么得了。”
太夫人看了眼盛夫人,知道盛夫人必是心痛,想了下道“你道我舍得嗎莼哥兒在我這里養大的,我還不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只是對外總要做個樣子略教訓教訓,再不教訓,莼哥兒以后還更大膽到時候抄家滅族,不過須臾之間
許孤卻輕聲道“還有一事,容孩兒上稟祖母、父親母親。”
太夫人問道“什么事”
許燕道“這次流言傳得厲害,我才知道,前些日子二弟在外邊一直流連戲館和風月之地,結交優伶,擇選男信戲子,放了話出去說務必得物色長得好又知趣的試一試二弟到底是世子,只恐是年少被人勾引著走了邪路,孩兒聽了十分擔憂,不敢不報長輩,只恐二弟不知悔改,索性借著這次機會,管教一二才好。
許孤此話一說,太夫人已氣得渾身哆嗦難怪從來不碰房里的丫頭,竟是被人勾引著如此我靖國公府何時有這般門風傳出去還得了哪家名門閨秀還敢和我們議親便連其他哥兒的婚事也要影響了還不叫人押了他來
太夫人一時又忽然想起什么來和盛夫人道“難怪你們盛家好端端送了四個小廝來給哥兒用,咱們府上規矩書童多的是,如何非要在外邊挑呢如今看來,個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早聽說閩地就興這些歪門邪道,如今好端端的把爺們都給勾引調唆
壞了叫我如何去見老國公啊
她氣得老淚縱橫,直拿了帕子捂臉,盛夫人無端被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皺了眉頭,白夫人扶著老夫人道“老夫人緩緩,弟妹未必知道這些,但身為主子身邊的小廝,知道小主子學壞,還不趕緊報給弟妹知道,好及時扳正。這般大膽小廝,是該好好懲戒一番的。
太夫人想到此處,已回過神來“那幾個小廝哪有這般膽子他們身契都是盛家的吧怎敢不報
盛夫人道“小廝們是說過老二正想著給府里養一班小戲,給太夫人祝壽用的,因此這段時間正在外邊物色著。我想著也花不了幾個錢,合該給太夫人些驚喜,便沒說。再則,他少年人和國子監的同學們去樓子園子里應酬應酬,也是正常。想來燕哥兒恐怕是一時聽差了以訛傳訛也是有的。”她一雙明亮眼睛掃了眼許孤,眸光帶著深深威脅。
許孤垂了頭不敢再說話,盛夫人又看著靖國公道這事兒我也和老爺說過的,老爺還說若是哪里有新戲,老爺一年捧戲子花的錢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了,這京里不都這些風氣,如今自家清清靜靜養上一班小戲,平日宴會的時候都能唱,自家想聽隨時能聽,豈不好只是小戲第一要求便是年齡好,聲音要清,又要請師傅好好教,不容易找到好的,莼哥兒這才多花了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