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道“陛下這是良苦用心,但對小公爺也太苛刻了些,不是老奴抱怨,實在是這些衛隊里的近衛們多是驕兵,統領們又多出自權貴簪纓之家,哪里是輕易服人的”
“老奴當初接手,也花了好些時間慢慢磨著,慢慢把不好用的整治下去,把好用的提拔上來,這恩威并施,也需要時間,就這短短十五日,陛下給公爺的時間太短了啊。”
蘇槐搖著頭滿臉不贊許“老奴記得,那裴東硯出身世家,當初和賀蘭家一般,文臣名將迭出的,傲氣得很。祁巒是邊軍挑進來的,聽說身手不錯,出身亦是不凡,家里在地方也是豪強,指著這個兒子出人頭地的,小公爺若是只是小恩小惠,是收服不了他們的。”
謝翊低聲道“朕護不了他一輩子,但這一隊人跟去津港,若有不好用的,這十五日就能挑出來換掉了。這兩人若是只是一味傲氣,不識時務,那就換掉便是了。沒有張屠戶,朕還就吃帶毛豬不成”
“再說了,我看許莼要春溪,就知道他已想好了如何做,也未必收服不了。”
蘇槐詫異“如何說”
謝翊道“你不了解春溪,朕親眼見過春溪,臂力驚人,射技精準,對許莼忠心耿耿,這也是朕讓他入近衛的原因。定海算是暗衛的佼佼者了,恐怕對上春溪也不一定有勝算,他還比春溪年長。”
“許莼和朕要春溪,其實就是要以春溪和定海破局了,這兩人都是虎賁衛的暗衛,在許莼身邊同樣任務都是保護他,偏都對他忠心耿耿,可以死替之,又有春溪以仆役姿態事之。鳳翔衛再如何傲氣,他們比上定海和春溪這種以非常方法訓練出來的死士,那能力還是有差距的。”
“他們在鳳翔衛多年,好容易有了正經差使,結果負責衛護的貴人,卻更倚重虎賁衛,他們心里如何想爭競之心必起。”
“再則”謝翊唇邊露出了些笑容“你也說過,錢能通神。”
“小恩小惠不行,那就更多一些,畢竟咱們這位小公爺,本來就擅長拿錢砸人。他這么多年用錢砸人,旁人再如何嫌棄他俗氣,仍是屢屢得手。正說明了世人本來就都很務實,唾手可得的錢財,誰不想要畢竟錢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謝翊面上笑容愉悅“定海跟著他出了一次海,對他就死心塌地了,總不能說許莼身上就真有什么雄主之氣,讓英雄拜服。無非是盛家待他極寬厚,而許莼拍賣會上砸錢那豪情萬丈,定然也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有錢又豪爽的主人,在哪里都能受到歡迎的。更何況還有著光明前途呢”
“他總比刻薄寡恩的朕名聲好點。”
蘇槐忙道“陛下如此說,叫老奴等羞愧了。陛下近臣哪一個不對陛下忠心耿耿,只恨不能分圣主宵旰之憂。這是陛下待下寬厚,施恩得當。若是只一味厚利驅使,總有人能以更厚的利收買了去。”
謝翊笑了下“用人之道不容易,慢慢來吧。但朕對他收服這衛隊還是有信心的,畢竟本來都是優選過的忠心之事,傲氣之人,咱們比他更傲便是了,別忘了咱們小公爺也是一品國公世子,家資巨萬,有資格挑剔人。”
蘇槐看著皇帝神采飛揚,心中暗中道何止是挑剔只怕是生殺宰予,都由這小公爺一句話。只希望裴東硯和祁巒聰明點,看清形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