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的許莼夜里特別鬧,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嫌不舒服身上有味道要去玉棠池洗澡。謝翊好生歹說勸他醉了不可泡澡,仔細傷身。又親自拿了熱毛巾替他擦了身換了一身衣裳,結果他尚且還嫌頭發也有味道,嘰里咕嚕嘟嘟囔囔,只能又拿了熱水巾子來替他擦過頭發。
一直鬧騰到上了床總算安靜了,謝翊以為他睡了,起身也換了衣裳,一回來看他還睜著眼睛看著窗側的雨鈴,眼睛骨碌碌轉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邊躺下去一邊問他“還不睡,又想什么呢”
許莼挨了過來“九哥,我們明兒去白溪別業釣魚去吧,許久不去了。”
謝翊“”他本來想說明日不上朝嗎但看著許莼雙眼灼灼盯著他,仿佛這事十分重要。再一細想,心中忍俊不禁,這是還在呷醋,白溪別業是他們定情之處,確實與別處意義不同,他伸手摸了下他腦袋“好。明日我們去別莊釣魚。”
一夜無話,第二日許莼起身之時,頭疼欲裂,想起昨夜自己在九哥面前撒嬌裝癡的事,仍然歷歷在目,越發只趴在床上不想起身,謝翊有些擔心摸了摸他額角“哪里不舒服嗎”
許莼含含糊糊“九哥您先起,我緩一緩昨晚酒醉失儀了九哥莫怪”
謝翊笑了“今日朝會本來已安排了事,不好取消,朕已命明日朝會取消了,今日散朝后,我們就去別莊歇著今日明日還有后日本來就是休沐,咱們能釣三天魚。”
許莼伸手捂著臉羞愧欲死“九哥,我昨夜醉了,說的胡話您不要放在心上。還請國事為重,我怎敢以私害公,我錯了。”
謝翊看他仿佛要鉆回被子里一般,人都不敢看他,一頭昨晚替他擦過的長發松松披在光滑肩頭,長腿無處安放只縮回了被內,顯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心虛羞愧了。又只想笑,但仍是忍住了
“無妨,是朕也想好好歇息了,卿卿不說,朕也想放松,只是朕不知道該去哪里放松。獵宮總要到秋日去行獵才好些。從前先皇們夏日都去行宮度夏,只有朕心疼銀子,行宮那邊的護衛兵丁、一應用度都裁撤了,每年基本不去,竟忘了白溪別業也不錯。只是在京郊和卿卿歇息幾日,有何不可”
許莼這才將手放下來,雙眼將信將疑“真的”
謝翊道“卿卿與我同為一體,你的事就是朕的事,朕的事就是天下的事,天子無為而治,龍體安則天下安,自然該歇就歇了。”
許莼很快便被哄好了,喜滋滋道“九哥說得是,我看九哥日日夜夜地操勞國事,如今又有內閣,又有軍機大臣,九哥何必如此操勞呢。”
謝翊微笑,心道無君之治,朕倒也該試試。
一時許莼歡歡喜喜起身換了衣裳,洗漱后與謝翊用了早膳,便也乘了馬車一路到了東華門上朝。
今日早朝就熱鬧了,大理寺少卿賀知秋上了折子,將去莊家查案查抄的案情奏了,奏章里將莊家素行不法、為害地方,恣意
逞威、魚肉鄉民的樁樁件件都一一上奏,又將其朋比作奸、潛通聲氣、互結黨羽,逼殺朝廷命官,捏造諫書,污蔑君上、顛倒是非擾亂國政的大罪都如何審出實情,一一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