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道“放心,剛剛還盤查過,這里一直都是布滿暗崗的,并無閑人,竹枝坊整片都是咱們的人。宮里如今宮門也都靜悄悄,并無異樣。”
許莼道“他們不知道皇上在宮外,恐怕還盯著太醫院”他背上已出了一身冷汗,胃仿佛緊縮成一團,心跳如雷,此生從未經歷過如此兇險之局面,但他卻仍然面容冷靜吩咐定海“虎賁衛所有暗衛立刻出發,你和春溪帶隊。”
定海問道“龍驤衛不一同前往嗎虎賁衛今日當班只有十二人,恐怕稍顯單薄了。”
“龍驤衛太扎眼了,看到就知道必定御駕在。”許莼道“不可大張旗鼓,立刻將皇上護送去津海衛,只能用暗衛秘密出城,你們拿鷹揚衛的令牌出城,只說是去查走私的,朝陽門守將是誰可靠嗎”
定海道“都是自己人,朝陽門守將莫林,是豹韜衛統領,可靠,京城九門都是豹韜衛、飛熊衛把守。十二衛唯有振武、宣武衛營地在京郊,平日受京營統軍提督魏國林調度。”
許莼想到今日方子興原本是要將虎符交給京營,那就是給魏統領了,但被九哥攔了一下拿過來給了自己。這個時候,必不能按常規而行,而該反其道而行,斷然道“魏國林未必可信,不能驚動,你們立刻從朝陽門出去,那里有我的船和盛家的船,調我的火汽快船立刻往津海衛去,天亮就能到了。”
他換了衣裳,又想了想對手是太后的話,身份尊貴,蘇槐只是內侍,名分上就弱了,只怕守不住宮里。若是讓他們發現九哥不在宮里,必定要追趕。九哥身邊的防衛薄弱,這一路亦兇險。
但方子靜和方子興都不在,雷鳴不行,他有私心,太后跟前未必能堅持。歐陽慎是個老滑頭靠不住沈先生李梅崖是文臣,必須一個有些身份又始終能堅定不移站在九哥這邊的人和太后分庭抗禮,還得手里有兵。
“有時是為了自保。”許莼忽然想到九哥曾經說過的話。
則如此只有我了,但我若不隨扈九哥,留在宮里防守,九哥這邊又始終安心不下。
他來回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人,心中立刻做了決斷,命道“車備好沒我們立刻出發”春溪過來將謝翊用狐裘抱起下樓抱上了車駕上。
許莼下來看所有暗衛和隨行人全都換上了黑色夜行服,披著黑色皮甲,所有馬腳也都綁上了軟墊馬嘴咬了嚼子,是夜行的派頭。
外邊星星點點落了雪粒子,漆黑的夜色中,仿佛有什么在窺伺著,雖然他知道這里一直反復盤查,但仍然感覺到心驚。
許莼披了大氅上
了馬車,看五福六順已收拾好馬車內,軟榻上墊上了厚厚的白虎褥子,熱水木炭暖爐食物點心都一應俱全,各色的藥丸藥湯和衣物也都準備好了。便又退出馬車悄聲吩咐夏潮道“先去賀蘭將軍府上,派人先去秘密通報,說臨海侯有軍機要務商量,請他密談,并請點二十名驍勇善戰又極可靠之家將等候。”
夏潮應了立刻先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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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府在城東,平日就無人問津,賀蘭靜江深夜被緊急擾起,換了衣裳披衣急急出了府上,看許莼帶著一隊人馬全副武裝過來,翻身下馬,披甲佩刀,心下驚異,沉聲問道“臨海侯夤夜至此,可是有緊急軍情”
許莼將風帽掀起,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雙眸冰冷看著賀蘭靜江“我聞說賀蘭將軍與人勾結,有謀逆之行,特來相問。”
賀蘭靜江臉色立刻變了,他身旁的家將們全都肅然按劍抗聲道“大膽”“血口噴人”
而許莼身后的侍衛也盡皆將弓弩和都上了膛對準了他們,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