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信了。”
許莼heihei”
謝翊道“這就是禮親王和太后的毒計了。無論朕如何剖白,無論方子靜方子興如何交權,君臣恐怕都很難回到過去兩不相疑。譬如昔日劉備賜死養子劉封,中間橫亙著關羽之死,再難回去兩不相疑。”
“你記著,這就是權術,是帝王道,但朕不屑為此道。”
許莼失聲道“我覺得子靜和子興哥會相信陛下的我去讓人嚴加審問禮親王,拿出口供。”
謝翊轉頭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不會審出什么的。世家、勛貴之中,有許多通消息的辦法,也有許多默契,未必有什么真的勾結聯和,也有可能只是心照不宣的配合。我們的動作太激進,動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你以為土地稅的改革,平南方家的利益不會受損擁有土地越多,損失就越大”
“況且,方子靜為家主,他不敢拿方家數代的資本和族中人命來賭,他素性多疑也深知朕也是多疑之人。”
許莼失聲道“那子靜哥這是”
謝翊道“先交權。朕若是接了,他們這三年守孝期間,可以做很多事,比如退居海外總之不會再全無保留。”
許莼已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方子靜,“幽人貞吉”,他是履道坦坦的幽人,是天地一沙鷗,但其實他明明胸懷韜略,腹引機謀,有文武之才,有戰天下安萬民之志,豈能郁郁終老于海外他站住了。
謝翊轉頭看許莼站著那里眼圈變紅了,忍不住失笑“這也哭這有什么方子興自幼與朕一起長大,朕還沒說什么呢,你倒先哭了。”
他拿了手巾遞給他,許莼接過手巾,說話帶了點鼻音“我是心疼九哥,我也心疼他們。明明君臣相得,憑什么要被奸人得逞添上這些嫌隙。”
謝翊道“你昔日入朝,朕就與你說過了,朝堂之險惡,非同凡響,昔日師生、良友乃至夫妻、父子、翁婿反目的還少嗎”
許莼眼淚又滾落下來,謝翊伸手去替他擦,一邊慢慢道“來日等你位高權重,朕與你之間,也會有無數奸人試圖挑撥一個坑一個坑的挖,日久天長,總能找到你我之間最難相容的那一點挖下不可逾越不能諒解的鴻溝若是到了那一天朕年老昏聵”
許莼反手握住謝翊“九哥我去粵東”
謝翊“”朕還沒有講完。
許莼卻滿眼激動道“我親自去勸說子靜和子興哥,告訴他們九哥一點都未曾猜疑他們請他們務必要信陛下一如既往。”
謝翊看許莼眼圈鼻尖都通紅,眼睛睫毛濕漉漉,顯是傷心得很,想了想將之前那未言之意吞了下去,干脆道“好。我和你一起去。朕親臨粵東,方子靜才能相信朕確實全不疑方家。”
許莼本來聽他同意,還心中一松,聽到最后一句卻又猛然抬頭“九哥您身體才好,怎好長途跋涉,而且御駕豈可輕易離京”
謝翊道“走海路,用不了多久,大船也安全,為安全計開
慢些,七日內也能到了,談不上什么旅途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