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約法是前幾年出的,大爺年輕時候男男女女談戀愛還是藏著掖著,哪有現在這么光明正大。雖然在大學校園接受新時代的洗禮,但還是有點震驚。
不過,這位同學長得這么俊,性格看起來是有點冷淡,一張臉也夠哄人了。
大爺笑了笑,搖著頭,把門鎖了。
一出宿舍,虞倦就叫了輛加急的車。
車開得很快,周輝月重新發了定位,他從周家出來了,但也沒走遠。
別墅區的房子不讓外面的車進,虞倦在門口下了車,按照定位的指示,朝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虞倦走得很急,幾乎是小跑著,遠遠看到一個人影。
周輝月停在路燈下,他坐在輪椅上,抱著那只巨大的玩偶熊,形單影只,同樣是大半邊身體被遮擋住,和五歲時的照片差別卻很大。
虞倦慢了下來。
周輝月偏著頭,看著另一邊的路口,虞倦的腳步又很輕,周輝月似乎沒有察覺。
不知懷著什么心思,虞倦沒出聲,他更慢地、更小聲地向周輝月靠近。
昏黃的路燈下,周輝月的臉映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眉眼英俊無比,就是神情和虞倦平時見到的不太一樣,更接近于第一次見面的那種,有點漫不經心,固執,陰郁,孤獨,看起來并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像是不亮的月亮,但等人等的很認真。
虞倦的心跳漏了幾拍,他停下來,這一次,腳步聲刻意加重了。
周輝月也聽到了。
他扭過頭,在看到虞倦的瞬間,月亮又發光了。
虞倦偶爾覺得那些親戚們說的可能沒錯,他的心是硬的石頭,無論那些人如何軟磨硬泡,從小到大,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更不會為了那些人改變。
可是此時此刻,周輝月抬眼看他,他的心就像被投入夏日炎熱的湖泊,從冰變成水,那么輕易就融化了,成為湖面上散開的一層又一層漣漪。
天幕之下,安靜極了,整個世界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周輝月滑動著輪椅,將熊打橫放在膝蓋,好像只為了視野更廣闊,能更清晰地看到虞倦的臉。
玩偶熊太大了,這么抱著,難免有一部分落在地上,柔軟的熊腿在地面上顛來顛去。
虞倦越走越快,每靠近一厘米,似乎胸口處充盈的感情滿漲一分。
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虞倦頭暈目眩,像是在過很熱的夏天,令他的心臟發顫,不知如何是好,無法緩解。
實際上在和周輝月待在一起,他出現了太多這樣的癥狀,反復加深,且無藥可醫。
他站在黑暗中,只想向另一個人走去。不是因為周輝月的身旁有燈,如果他在另一邊,虞倦也會義無反顧。
那些不能忽略的片段,沒有緣由的決定,深刻的記憶全都涌上心頭。
原因那么簡單。他喜歡這個人。
終于,他們在兩盞路燈中間相遇,在最暗的一個角落。
“周輝月。”
虞倦慢吞吞地握住周輝月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在確定什么,實際上無需確定,他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想叫這個人的名字。
因為第一次喜歡人,沒有經驗,不知道該如何表露這種過于充沛、將他淹沒的感情,所以慌張無措。
“周輝月。”
虞倦又重復了一遍。
不是這本小說的主角,不是陷入低谷又復仇重來的人,只是他喜歡的人的名字。,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