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周輝月覺得虞倦很脆弱,碰一下就會受傷,所以需要嚴密的保護。
實際上他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所以一直克制將虞倦困在自己身邊的欲望。
隔著車窗,虞倦隱約能聽到外面的交談聲,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聽不太清楚,但周恒加重了“血緣親情”幾個字。
周恒可真是厚顏無恥。用道德綁架,用利益引誘,但目的只有傷害和掠奪。雖然虞倦知道周輝月不會上當,不會在意,虞倦還是難免心煩意亂。
對虞倦而言,路水城是沒有關系的人,他應付起來很敷衍。而周輝月曾遭受的磨難很大程度來自這個人,周恒竟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虞倦才知道除夕那天,自己和路水城在外面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周輝月的耐心有多好,而自己根本等不了十分鐘。
他很少為難自己,壓抑情緒,所以搖下車窗,向窗外看去。
“周輝月。”
周輝月回頭,問“怎么了”
虞倦有點不耐煩了“我好餓。”
意思是催他早點結束談話,回家做飯。
周輝月很好脾氣地點了下頭,對虞倦笑了笑。
周恒察覺到周輝月的意圖,急不可耐地走上前,高聲道“輝月,我們好好談一談”
他的模樣英俊,長得和父母都不太一樣,唯獨嘴唇的形狀和康勉有些相似,很薄。聞言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冷淡地說“你不是才和白屹談過嗎”
周恒聽到這
句話,身體一僵,終于意識到周輝月比自己想象得更為可怕,他能夠瞞下和杭景山的合作,也對自己和白家的舉動了如指掌。
虞倦伏在車窗上,輕飄飄地瞥了周恒一眼,春風掠過他冷的眼眸“喂,別演戲了,很惡心。”
時隔多日,周輝月難得有空,做了很多菜。
虞倦的嘴很挑,但周輝月的廚藝本來就不錯,現在更好,所以不知不覺吃了很多。
湯燉的也很好,虞倦喝了一碗,周輝月又推給他一碗,他總是喜歡投喂虞倦,覺得虞倦太瘦了。這次虞倦只喝了一小半就撐不下了。
周輝月便幫他解決了剩下的那些。
吃完飯,周輝月先洗了澡,手機偶爾會震動一下,是不得不處理的事。
片刻后,虞倦也從浴室中出來,他的頭發是濕的,往下滴著水,所以沒穿衣服,只披了一條寬大的浴巾。但虞倦的個頭很高,浴巾松松垮垮,只能遮到小腿的位置。
周輝月站起身,吹風機和毛巾擺在一邊,他坐在地毯上,朝虞倦招了招手。
房間里很溫暖,水滴滴答答把周輝月的袖子浸濕了。
雖然他平時也會嫌麻煩不吹頭發,但好歹會擦一擦。
不過今天有周輝月在。
虞倦懶懶散散地靠在周輝月的懷里,能聞到周輝月的氣息。兩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但不知為何,周輝月給他的感覺要冷冽一些。
他閉著眼,像一只被照顧得很好的貓,聽周輝月說“過幾天有一場宴會。”
在此之前,周輝月幾乎沒去過這種純粹的社交場合。但他選擇留在白城,以前就算了,現在免不了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虞倦在周輝月的懷里打了個滾,找更舒服的姿勢,本就裹得不怎么嚴實的浴巾順著肩膀往下滑,他問“怎么了”
周輝月靠近了些,他的呼吸落在虞倦潮濕的耳側,低聲說“不想一個人。”
虞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不是討厭,單純覺得無聊,沒有意義。但如果有周輝月在身邊,也不是不行。
“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