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焦急不已,卻又不敢多勸,手足無措立在了那里。
張九齡對尚一臉懵的譚昭昭道“走了。”
盧氏急著揮手,道“九娘快去伺候,快去”
譚昭昭忙施禮,隨著張九齡離開。
張九齡手指捻著寬袍下擺,箭步如飛,頭也不回道“趕快些。”
譚昭昭聽出他的不耐煩,不由得眨了眨眼。
張九章的尿布,在張大娘子抱著他的時候,好生生穿在身上。到了張九齡懷里時,就剩下了光屁股。
張九齡奔了一段路,見譚昭昭還未跟上,停下腳步朝她看來,眉間集聚了黑云。
他睡眠淺,不習慣與人同眠。成親之后,他極少去她的院子。
以前尚好,她整夜都安靜無聲,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如今她不知何處得來的壞習慣,夜里睡覺不老實,在塌里滾來滾去。他方合上眼,便被她一腳踢醒了。
按住她不安分的腿,她還不斷掙扎,他幾乎整晚都在與她打斗。
她倒沒心沒肺,睡得很是安穩。思及此,張九齡垂眸望著身前的尿漬,神色愈冷。
譚昭昭腦中閃過昨日見到張九齡,衣袍下擺濺了泥點時,他皺起的眉。
整齊擺放的書卷,她脫下隨便扔在塌邊的羅襪,早起并排擺著。
譚昭昭恍然大悟,不禁抿嘴偷笑。
張九齡原來有潔癖,全家都清楚,怪不得盧氏會大動干戈。
萬幸張九章尿在了張九齡身上,否則,譚昭昭得留在盧氏那里用早食。
想到盧氏濃得化不開的母愛,譚昭昭哆嗦了下,提著裙擺小跑了上前。
張九齡直接回了書房,隨從千山急急前去打熱湯,譚昭昭無所事事立在廊檐下,打量著修剪得平平整整的花草樹木。
書房向來是私密重地,張九齡的規矩禁忌多,他沒發話,譚昭昭不會亂闖。
千山力氣大,提著兩大桶熱湯穩穩走了過來,望了譚昭昭一眼,埋頭進了屋。
沒多時,千山出來,恭敬地道“九娘,大郎讓九娘進去。”
譚昭昭哦了聲,抬腿進了正屋。屋內擺設極為簡潔,只有一張坐席,一張矮案,正對著門掛著一幅字畫,別無他物。
譚昭昭猜測書房應當在東屋,她準備就在正屋等,千山道“九娘稍等,奴去拿衣衫來。”
說罷,千山進了西屋,捧了干凈的衣衫出來,奉到不明所以的譚昭昭面前。
千山見譚昭昭沒接,上前半步道“有勞九娘,大郎還在凈房等著。”
譚昭昭眨著眼,愣愣接過了衣衫,走到了凈房門口。
凈房里,傳來陣陣的水聲。
譚昭昭在門口踟躕良久,深吸一口氣,騰出一只手去拉門。
門此時在里面被拉開,一只長臂伸出來,將她手上的衣衫奪了過去。
門砰地一聲,在她面前合上。
屋內水霧蒸騰,雪白的肌膚隱約浮現,那雙漆黑含怒的雙眸,尤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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