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沉默了瞬,道“九娘可會與男子夜奔”
譚昭昭怔了怔,道“大郎為何會在此事上糾結”
張九齡頓了頓,低聲道“昨日吃酒時,我聽到了些裴連城府中后宅的些許私密之事。他娶了武三思的女兒為妻,武氏乃是再嫁,同前夫育有一子,兩人成親之后,待裴連城甚好,同族里的親友們,相處甚為融洽,名聲頗好。只武氏在外有情郎。”
武氏真是厲害譚昭昭暗自佩服不已,頓時來了勁,小聲問道“是誰”
張九齡道“姜皎的外甥李林甫。李林甫并非姜皎的親外甥,母親同姜皎乃是同族姊妹。姜皎的親姐姐嫁給了源相。李林甫善音律,人極為聰明,攀附上了同淄博王交好的姜皎,經常出入貴人府邸,很得貴夫人們的歡喜。”
李林甫
譚昭昭頓時瞪大了眼,沉吟之后,問道“裴連城可知曉”
張九齡道“我亦不清楚,這等事情,我也不好多問。武氏是是武三思的女兒,此門親事乃是武皇親賜,裴連成就算知曉,又能如何”
武氏活得恣意,譚昭昭當為她叫好,只情夫是李林甫就不行了。
李林甫此人聰明,且他出仕當官之后,可以看出他本人頗能實干,并非只是憑著關系升了官。
一旦讓李林甫爬上去,就憑著他提拔安祿山,建言朝廷的藩鎮節度使,全由當地的夷人出任,就何止罪該萬死
可惜,朝廷形勢復雜,張九齡就算考上了進士,若沒人舉薦提拔,他不過只能謀求一個小官位罷了,離朝廷中樞上有十萬八千里。
要是張九齡科舉之后能得人舉
薦,一旦扎進那潭深不見底的漩渦中,他又能否全身而退
譚昭昭得不出結論,眼下他們實在無能為力,只能暫且按耐住,尋到時機再定。
張九齡凝望著譚昭昭,問道“昭昭在想甚”
譚昭昭搖搖頭,道“我在想李林甫,他還真是有本事。”
張九齡道“巧言令色鮮罷了,李林甫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紈绔,相貌過得去,極擅長察言觀色,奉承人。通曉音律,彈得一手好琴,騙了無數的娘子。昭昭莫非也喜歡這般的男子”
譚昭昭失笑,道“我不喜歡。我從來不喜歡花言巧語之人,看人,嘴上說得再好聽,再冠冕堂皇亦無用,得看他的舉動。”
張九齡問道“那昭昭覺著,我何處做得不好,昭昭才那般不在意,不將我放在心上”
論跡不論心,張九齡作為丈夫,著實已經很好。
至于以后會如何,譚昭昭還是喜歡著眼于眼前。他們正當年輕,年輕的感情,濃烈炙熱。
如雪奴所言那般,和離不易,到老白了頭,連走路都費力氣,有心無力。
譚昭昭矢口否認,道“大郎做得很好呀,我沒甚不滿意之處。”
張九齡見譚昭昭敷衍,原本就陰郁著的心,變得更沉了,一轉身,背著她裝睡。
哎喲,又生氣了。
譚昭昭撐起身子,湊上前去打量,將他睫毛顫動,呼吸都重了幾分。
“哎哎,別氣。”譚昭昭又去戳他腰。
張九齡死忍住,一動不動。
譚昭昭見戳不動,望著他清雋,棱角分明的側臉,咬了咬唇,眼里浮起不懷好意的笑。
手伸向前,從他敞開的衣襟中探了進去,順勢將他翻過來,壓上去一扯。
衣襟嘩啦,身前一片冰涼。張九齡無措地伸手去攏,盯著身上的譚昭昭,眼神漸漸暗沉。
譚昭昭笑著俯身下去。
看他還能氣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