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瀨都忘了上次自己這么疾步走是什么時候了。
潯溪兩岸都是山,景區開發得很成熟,也仍然保持著自然原本的風貌,山道修得也不會崎嶇。
岑蔚攬著他,兩個人都走得很快,明明停車場近在咫尺,卻好像被風雨催得延長了距離。
懷里的小狗都被顛簸醒了,上車的時候茫然地趴在后座。
車是宣蓉青讓人停在這邊方便他倆開走的,她也知道楚瀨和岑蔚一樣都不喜歡拍照,本來什么都要從簡的兩人簡直是被她軟磨硬泡妥協辦婚禮的。
長輩見好就收,這方面安排得很是周到。
門一關上,兩個分開上車的人就吻到了一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停車場的車不算多。
岑蔚的車停在最前面,車窗都被大雨模糊,根本辨別不出前面的景色。
楚瀨這才發現昨晚的吻不過是小意思,這次的親吻是純粹的長驅直入,即便沒有擁抱,也足夠楚瀨再次體驗昨天的窒息感。
昨天引導岑蔚親吻的楚瀨,不過一個晚上,岑蔚進步神速,大手摁住他的后腦勺,逼得楚瀨的手不得不放在岑蔚的胸膛,親得車廂內都是交纏后的急促呼吸聲。
剛才的提議兩個人都采納了。
誰都知道這個吻的性質宛如剎車,又像是死囚被斬首前最后一口飯。
直到系上安全帶,兩個人仍然沒說過一句話,岑蔚體溫攀升,努力平復急促的心跳,沉默地盯著前方。
楚瀨的心跳很快,他甚至渾身酸軟酥麻,唇上還殘留著被吮過觸感,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不再傾盆,岑蔚開出了停車場,說“去電玩城嗎”
他的聲音本來就低沉,被吻開后仿佛更有磁性。
楚瀨搖頭“回家吧,我們該收拾一下了。”
他沒看岑蔚,只是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仿佛剛才親吻熱烈不是他本人,他抽離得比誰都要快。
如果不是楚瀨臉上還有未褪去的薄紅,都要讓人懷疑剛才的親吻是一場幻覺。
岑蔚說了一聲好,打開了車載音樂。
楚瀨問“能聽我的歌單嗎”
岑蔚嗯了一聲,他也沒看去楚瀨,目視前方,對兩岸青山目不斜視。
楚瀨點開自己工作用的歌單,第一首就是仿佛自帶線香的清心咒,聽得岑蔚抽了抽嘴角。
當事人卻好像走出來很快,一邊問“介意嗎”
岑蔚搖頭“你愛好真特別。”
楚瀨笑了一聲,說話的時候他仍然感覺舌尖發麻,他強忍住這種陌生的悸動,若無其事地說“上班聽,偶爾方案改來改去真的很容易生氣。”
他看上去實在跟「生氣」不太沾邊,轉彎的時候岑蔚還是沒忍住瞥了一眼楚瀨。
青年完全是靠在窗上的,只留給岑蔚一個后腦勺,所以聲音也有點悶。
可是因為這樣
一個姿勢,只是一瞥,就足夠岑蔚看到他通紅的脖子。
岑蔚握緊了方向盤,仍然急速的心跳卻沒辦法牽動他的面部表情,他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神情。
他想了想說“那我應該就是讓人很討厭的人了。”
楚瀨沒轉頭,他捏著自己的袖口,問“這怎么說”
他想到碰見沈權章的時候,隔壁站著的年長男人對岑蔚的態度,“你的職員看上去很尊重你。”
岑蔚“都是工作,我幾乎每周一開會都會請他總結。”
他說得面不改色,不知道為什么楚瀨想到了老師上課點名,一時間感同身受“那是挺討厭的。”
岑蔚問“你每周開會多嗎”
楚瀨“一次周會一次小組的,半年前負責大組的上司升職了,組長變成大組長,我就成了組長,但沒漲薪。”
他干什么都嫌麻煩,這個時候口氣也拖得有點長,像是抱怨“開會的時候還能開小差,自己變成開組會的,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