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剛鉆出一點小苗,便迅速在她的心里恣意生長。搖曳著,霸道占據她的全部心神。
祁頌的鼻尖驀地微酸,眼里都要浮起潮意。
“累么”
女人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接著有一雙手從她腰側伸來,圈抱住了她。
“崽崽不小心弄翻了魚缸,身上打濕了。”
她說“我帶她沖澡換了身衣服。”
在女人貼來的柔軟懷抱,以及溫聲細語的解釋里,祁頌心里的潮意如此輕易地便驟然退去。
她的情緒跟坐過山車一樣,陡然從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低落變成蓬松又豐盈的愉悅。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不禁感到暈眩和無所適從。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
郁落抬起手撫在她的腦后,微微用力將她的頭往左邊偏轉過來一些。
而后自己
向右偏頭,在祁頌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祁頌的呼吸頓時沉起來。
她本該惱郁落又自作主張地吻她。可實際上她只是垂下眸,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郁落從她唇上撤離的嫣紅唇瓣。
突然就不想打蛋了。
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沖動涌來,讓她只想把這個女人抱在懷里,珍惜地親吻很久很久,就像昨晚一樣。
也不需要更多,僅僅只是輕輕貼一貼就很滿足了。
祁頌意識到自己越界的想法,心頭一驚,艱難地收回眼神,努力克制自己。
郁落并沒有察覺到她家易感期的aha手里還打著蛋,心里卻已經產生那么多黏稠的思想。
她親完人就松開,在廚房里四處看看,想找點事做幫幫忙。
但蒸蛋本身就很簡單,沒什么能幫的,于是她只是站在廚房里陪祁頌,時不時貼一貼碰一碰,按照醫生方才給她發來的注意事項,給予一些小小的安撫。
其實醫生說,最好的安撫是讓aha標記自己的oga。
想到這里,郁落微微失神。接著垂下睫羽,掩住里面復雜的情緒。
郁落本還在期待祁頌晚上會對她做一些和昨晚一樣,甚至比昨晚更過分的事。
不想祁頌一句“我這兩天晚上都獨自睡客房”把她的幻想打破了。
郁落有些不解“你還在易感期,一個人過夜會難受。來和我睡的話,我能安撫一下你。”
祁頌搖搖頭,態度很堅決。
自從進入易感期以來,她整個人太不對勁了。
似乎竟就那么不明不白地從先前的防備和拒絕中,突兀地陷入一種盲目又熾熱的依戀里。
仿佛之前的種種思想從來只是一層自欺欺人的外殼,當生理上的脆弱拉下心理的防線之際,內里最真實最深刻的情緒便如火山噴發一般,頃刻將其他全部的偽裝灼燒殆盡。
她今天一整天腦袋里全是郁落,被塞得滿滿的,是一種酸酸漲漲的眷戀。
按照生理知識來說,易感期的aha更多地是會產生生理上的強烈沖動會想要熱烈的親昵、想標記對方,為此甚至失去理智,傷害到自己的oga。有時連抑制劑也不管用。
可她卻相反,生理沖動乖順地被抑制劑壓制,情感卻像野火般越燒越熱,頃刻要燎原。
如果前者是被批判成用腺體思考的動物,那她這種算什么
見祁頌還是拒絕,郁落輕輕嘆了聲。
她慢條斯理地問“你就不怕晚上想我”
她把問句說得過分篤定,于是勾起了祁頌心里的一點勝負欲。
“不會。”
她信誓旦旦地說。
郁落不聽“你會。”
祁頌輕輕抿唇。她摁著心里暗涌的情緒,從易感期里奪出一分清醒“你又不是我的oga,我干嘛想你”
“這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