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在窗外小鳥的啁啾聲里醒來,迷糊間想翻個身。
卻被腰間一雙手緊緊纏住。
她一頓,緩了會兒才逐漸清醒過來。
睜開眼,發覺祁頌像只大型犬一樣整個抱著她,腦袋還黏糊地埋在她頸窩里。
郁落的唇角不由勾起溫柔的笑意,抬手輕撫了下祁頌細軟的長發,就這樣溫存了一會兒。
就像曾經無數個清晨一般。
她的目光漸漸發飄,帶了一點兒懷念或是別的。
不知多久后,另一側桃桃也醒了,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慢慢蹭過來,趴在郁落的背后。
身前身后都被暖融融地貼著,讓郁落心頭頓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這片溫暖,不過便是她想守住的全部罷了。
祁頌一向醒得最早,但昨晚因為一些隱秘的心事缺失睡眠。
郁落看到她眼下些許青黑,猜到她應是半夜酒醒,于是沒有叫醒人。自己先帶著桃桃起床洗漱,下樓活動一下。
祁頌半小時后才起床。
郁落在沙發上抬頭,看到年輕女人往這邊走來,心里開始悠悠地猜測她對于昨晚的反應
是和以前一樣嘴硬,把那些坦白的話當作只是醉酒后的胡言亂語,還是干脆假裝斷片
總之無論是哪種,此刻都該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冷情模樣。
卻見祁頌垂眸和她對視一眼,睫羽不自在地輕顫,立即收回視線。
緊接著,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那雙眸里似涌著幾分青澀又灼然的情感。
郁落心頭一動。
祁頌出乎意料的反應讓她頓覺有趣起來。
她朝祁頌伸出手要牽,便見祁頌面色如常地牽過來,只不過十指相扣的那刻,整個人像手腳發軟了一瞬,耳朵也明顯地泛起粉。
“怎么回事呀”
郁落些許好笑,故意在她耳畔輕聲說
“昨晚還那樣親我,現在牽個手就臉紅了”
祁頌的耳朵燒得更燙了。
女人說話時,有熱意噴灑在她的耳垂上。不是第一次,卻在她心頭引起前所未有的戰栗。
原來自知的喜歡是這樣的感覺。
看郁落一眼就心里小鹿橫沖直撞,牽個手都感覺麻了半邊身子,靠近更是承受不了地悸動。
她先前自我蒙蔽太久,如今撥云見日,于是那些晦澀的、隱忍的,此刻都在心頭光明正大地喧囂起來,掀起澎湃浪潮。
這種感覺極度陌生又極度熟悉,攪弄在一起,讓她有些難以自抑。
就像遲來的青春期,白紙上第一抹濃烈的色彩。
她本來是想控制住的。
可是昨晚努力了很久,所有的思緒最終都只不過被喜歡擠走,完全難以抗拒這種感覺。
祁頌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穿書小說
女主往往是穿成
渣得離譜的aha,之后洗心革面,讓周圍所有人刮目相看。并且,曾被原主狠狠傷過的oga還會在那突如其來的、與過往對比之下格外珍稀的溫柔里淪陷。
如果她魂穿的原主也是那樣的渣a就好了。那樣她能沒有負擔地占據這個身體,毫無保留地去愛郁落。
可是,她穿成了和郁落彼此鐘情的人。雖然不知為何分手,但顯然原主和郁落都對對方舊情難忘。
該怎么辦呢
祁頌以為自己會陷入糾結,可她奇異地迅速想通。
她從小到大都不愛爭搶。流浪街頭時常常因為爭不到那一口飯而挨餓,后來學習工作中也不愛出風頭。
可是,這次她莫名有了爭取的欲望,并且強烈到自己都感覺陌生。
如果她因眼前狀況而貿然拒絕和遠離郁落,那必定兩個人都會痛苦受傷。但如果坦率地面對,說不定能有別的結局總之,事情不會更糟糕了。
主人的小狗已經走失,可余生還那么長,為什么不能有一只新的小狗陪伴呢祁頌覺得自己做得不會比原主差。
她不可能卑鄙地欺騙郁落,占有她對原主的感情;也沒辦法立即說自己是穿書,以免嚇到對方。不如就慢慢來,至少先讓郁落把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區分開,再進一步考慮是否徹底坦白。
如果郁落因為她的變化而感到難過和不舒服,那她放棄這場爭取這說明郁落完全無法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