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老族長一時也啞口無言了。貞筠怒急反笑“去公堂就去公堂,誰還怕你不成。”
田蘭姑看向貞筠,她淚流滿面,連連搖頭道“不,我不去,我不去”
貞筠一嘆,她對著得意洋洋的田槐道“不過,并非是她們告你,而是我要問你的罵詈之罪。”
田槐一愣,隨即道“屁話。你以為老子沒見識,罵了尊長和府衙里的老爺,才要被問罪。你這穿得平平無奇,還在外拋頭露面的”
蕙心早已氣得臉頰通紅,當即就要叫人給他五十巴掌,卻被貞筠叫停。
貞筠厲聲道“無知的畜生依照大明律,一凡毀罵公侯駙馬伯、兩京文職三品以上者、問罪、枷號一個月發落。我乃堂堂二品誥命夫人,你敢如此羞辱于我,還指望能逍遙法外嗎”
田槐大吃一驚,他道“二品夫人,這、這怎么可能你是冒充的”
貞筠冷笑道“等到了徐州府衙,你就知道,我到底是真是假了。”
徐州知府見貞筠至此,宛如天上掉下一個活龍來。這時田家一行才知,這竟然李尚書之妻。田槐和王寶早已嚇得呆若木雞。
田槐心思活絡,他忙揚起手自抽耳光“是我無知,是我蠢,還請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
他打得自己臉頰紫脹,口吐鮮血。貞筠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所犯得罪過,難道只有無知嗎”
田槐倒吸一口冷氣,一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貞筠道“這一切就交由府尊定奪了。”
徐州知府是審案的老手,田槐和王寶的心理防線早就碎成渣了,還不待大刑伺候,他們就招了個底朝天。
徐州知府也感嘆田蘭姑的無辜,索性將真情隱去,就說是田槐和王寶為了謀奪財產,故意散布謠言,污蔑了蘭姑的名聲。他甚至還打算親自出面,想做個大媒,將蘭姑的婆家說轉回來。
然而,新任的勸農通判楊應奎卻勸他不要輕舉妄動“田氏已失貞潔,即便您出面說和,只怕她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您何不去問問她本人的意愿呢”
蘭姑果然不愿再嫁了,甘愿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貞筠聞訊,十分悵然“女子因男女之防,不愿讓大夫診治,所以貽誤病情。女子因規訓所束,不敢登上公堂,所以任人誣陷。女子明明是受害一方,卻仍要受千夫所指。我既到了江南,不敢說普渡眾生,至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