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就把實情告訴她好了。”
就不信那炮仗脾氣,知曉此事前因后果,她還能坐得住。
“還是父親了解阿妹的性子。”
顧長安小小的拍了他爹一記馬屁。
事實上顧長念確實是坐不住的,這點不僅她爹清楚,便是自小與她相識的馮少平也清楚不過。
在馮少平兩世的印象里,顧長念都是一個脾氣火爆,被家里寵壞了,旁人說什么她都相信的小蠢貨。
因此她在家里發瘋被兄長禁足在院中后,通過太子留在她身邊的丫鬟的幫助,成功趁著夜色出現在顧長念居住的寺廟里。
彼時顧長念才帶著人吃了齋飯,叫人點了油燈,在院中樹下和幾個小丫鬟糊孔明燈玩兒呢,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一抬頭瞧見形容略顯狼狽的未來準嫂嫂時嚇了一跳,忙將人往屋里引。
馮少平見顧長念這幅不染憂愁,仿似天塌下來都有人給她撐著,她只需要快快樂樂長大的樣子,就氣的暗自咬牙,面上卻擺出一副急切又惶恐的表情,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掐頭去尾,張冠李戴的說了。
末了狠狠地灌了一盞茶,在顧長念已然氣憤不已,擼袖子叫人收拾東西準備下山的情況下,總結道
“這幾年我與你兄長的情誼你是看在眼里的,說一句我們二人情投意合,只等時機一到便成親也不為過吧我對你兄長自是沒有二心的。
因此我推斷外頭那些流言都是太子使人做的,為的什么你也明白。
顧伯父與你兄長覺得你是個孩子,不愿你摻和其中便都瞞著你,可姐姐我總覺得心下不安,擔憂哪日我們兩家處在風口浪尖上,便是做鬼,你也得做個明白鬼。”
顧長念心下著急,偏此時天色已晚,下山的路不好走,城門更是早早關閉,除非她長了翅膀才能飛回去。只得好生安頓眼眶通紅,明顯是哭過的未來嫂子
“阿姐你且先去歇著,明兒一早我便與你下山”
馮少平面色悲戚,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被角遮住的嘴唇卻高高翹起。
她對顧長念這個前世的小姑子的了解,比顧長念本人都深。
對方決計不會與她一道兒下山的。
鼻尖是前世熟悉的顧府特有的熏香,她很快陷入睡眠,夢中她都在愉悅的想,顧家父子白日里當著宮里人的面兒給她那般難堪,想來她白日的一言一行很快就會在宮里主子們耳邊傳遍。
這簡直將她重生以來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又豈是區區二十萬兩白銀能比的
想拿了錢,自此一拍兩散,各不相干
做夢
果然,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聽隔壁房間傳來顧長念和她身邊丫鬟的小聲爭吵。
丫鬟小心翼翼道“姑娘,您不是說要等馮大姑娘一起下山嗎”
顧長念用一種“你怎的這般愚鈍”的語氣恨鐵不成鋼道
“你是不是傻這般大事,豈是旁人說甚么我就信的咱們不得提前下山去打聽打聽呀”
丫鬟不好意思道“看您和馮大姑娘說的那般投契,奴婢還以為”
顧長念得意“以為什么以為你家姑娘不長腦子,任人唯親”
聽到這兒,馮少平眼里透出幾分滿意的光,在被窩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一覺起來便是日上三竿,伸個懶腰,感覺山里清新的空氣,讓她連日來壓抑的心情也跟著松快了許多,語調輕松的問幫她逃出府的丫鬟
“讓你給殿下送的信,送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