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我說不干,你非讓我干,又不是我想干的,出了事你卻要找我麻煩,我覺得你這做法很不地道。
皇帝再次感受到被人堵得胸口疼的感覺,上次有這種體驗,還是秋東進宮那回。
他看向秋東的眼神十足危險,覺得這老家伙難怪不招太子待見,如此不識時務,又臭又硬,若不是有老保山伯的功績在,早被人裝麻袋打死了吧
許是沒想到秋東會如此實誠,他話音一落,滿朝無人出聲,好半晌換了個身量偏胖的大人站出來笑呵呵的打圓場
“顧大人莫要顧左右而言他,今早丘城那邊已經來人,此事千真萬確,沒有作假的可能,您就是說破了天去,也得為您的玩忽職守負責。
人證物證具在,不容您狡辯,趁早認罪,別耽擱大家伙兒時間,還有很多事等著陛下決策呢。”
一個伯爺,還是有恩于先帝的伯爺子孫,自己不認罪的話,他們又不能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屈打成招,陛下也很為難的啊。
看來還是沒吃過苦頭,不知道刑部大牢的厲害。要是關進去日,讓人給點特別照顧,相信顧伯爺這種細皮嫩肉的就受不了,什么罪都痛快認了。
陛下就是太仁慈。
不過這些事能做不能說,也不急于一時,有的是時間,這事大家都能想通。
此時與秋東一道兒來的太子便主動出聲
“兒臣作為總協理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顧大人不愿認罪便暫時押下去等塵埃落定再定罪不遲,還請父皇先下令,著三司共同審理此案。
眼下首要的還是該商議從哪里抽調一批糧草運往丘城,以解丘城的燃眉之急。”
這話正合了皇帝的意,擺擺手
“可。”
便是蹲大牢,秋東面上也不見慌張,走的很坦然,倒是一時讓那些等著他倒霉看笑話的心里納悶兒,搞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莫非是破罐子破摔了
只有前些日子聚在秋東身邊,試圖拉起一張大旗壯大勢力,和皇帝對抗之人,看向秋東的離去的眼神,滿是焦急。
幾番欲言又止,面色慘白,藏在袖中的手都開始哆嗦了,想著一定要找機會盡早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陛下已經對保山伯動手了,他們的死期還會遠嗎
再不想辦法可真要像那些“前輩”一樣死的不明不白了
皇帝將一切看在眼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秋東沒理會身后的暗潮洶涌,第一回蹲大牢嘛,多少還是有點好奇心的。
加上他伯爺的身份,以及至今沒有被定罪,刑部也不敢面上對他太過分,安排的牢房是單間就不說了,甚至一天之中還能曬到兩個時辰的太陽,床板上有硬邦邦的褥子可以取暖。
也是頂級待遇了。
秋東東張西望的瞧了一陣,滿足了好奇心,盤腿坐在梆硬的床板上歇歇腿兒,還有心情和看守的獄卒嘮嗑兒。
他跟人家說他是因為什么進來的,在朝上是怎么和人爭辯的,當時朝上諸人都是什么反應等等。
話還沒說完,獄卒就嚇的屁滾尿流,捂住耳朵跟長官匯報去了。
聽聽那些話,是他能聽的嗎
今兒關進來一個瘋子他自個兒被陛下砍腦袋不算,可別連累他這個小卒子也跟著掉腦袋,他上有老下有下,還想多活兩年呢這差事他沒法兒干了。
長官一聽也覺得腦殼兒疼,認定這是遇上真不怕死的了,這種人極少,但不是沒有,以往他還真見過兩位。
再想想上面的吩咐,叫暗地里給這位一點苦頭吃。可這種死都不怕,當面指責陛下的硬骨頭,還怕吃苦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