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會稽侯,全身的肉都在顫巍巍地抖,破防得十分嚴重。
嗚呼許煙杪在心里吹了一聲口哨,之前看八卦時就一句“某某出生時六趾”,一掃而過,沒聯想起來。嘖嘖,老會稽侯,會稽侯,會稽侯的兩個弟弟以及幾個侄子侄女,還有謝洛水,都是六趾反而是假世子腳趾十分正常。
多趾畸形為常染色體顯性遺傳疾病,無論生男生女,患病幾率都是一半一半。這家人也不知道運氣好還是不好了,居然都中標了
會稽侯條件反射盯向自己的腳,瞳孔倏然一縮。
原來,最大的破綻,在他自己身上。
在場人也聽不懂什么染色體,什么遺傳,但他們大致聽懂了,衛家人基本都是六趾。
光有六趾還不能完全證明謝洛水就是會稽侯的嫡女,但,如果再加上長相相似,家中還有會稽侯夫人用過的面盆呢
這些,已經足夠讓天下人信服,而非被他們誤以為皇帝是個乾綱獨斷,冤誣大臣的昏君了。
老皇帝決定收回吐槽許煙杪是張“破嘴”的話。
這人多乖巧多懂事啊知道什么叫為君分憂
“衛晉。”都不稱呼爵位了,“錦衣衛早已查明”
把許煙杪心聲里那些決定性證據全部說出來。
又看向謝洛水:“謝氏,可愿隨宮人去后室褪去鞋襪”
謝洛水已經被這場巨大八卦沖得思維混亂,呆愣在原地,連是質問還是懷疑都想不起來了,頭腦一片空白。
反而是那個假世子崩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衛家人謝洛水才是侯府嫡女怎么可能”
她不是一個貧民女子,任他欺辱也求告無門嗎
不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嗎
假世子突然沖到杜夫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娘你說話啊娘,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他娘“啪”地給了他一巴掌,清脆又響亮。
吃瓜的百官:“蕪湖”
好用力的一耳光,臉蛋紅腫,還帶著指甲刮出來的血痕,都毀容了吧板上釘釘了這絕對不是她親兒子
杜夫人沖到謝洛水面前,干咳兩聲:“洛水這名兒真好聽。洛水,我是你娘啊那殺千刀的衛晉,居然為了爵位,把你換了你這些年受苦了吧,娘真是心如刀絞”
謝洛水回過神來,在一連串的聲音轟炸中,抬眼望向身前的杜夫人,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我被世子不,我被衛敏哄騙歸家時,夫人初時很憤怒,以為是我勾引了衛敏,真正改變態度那一日,是在我沐浴之時,夫人不顧下人阻攔,傲慢地闖進來想必就是那時,看到了我的腳,隨后,夫人就變了,對我非常好,還多次說把我當女兒看待”
謝洛水盯著杜夫人看,眼睛里的水光卻好似冒著火:“是把我當女兒看待,還是,我就是你的女兒”
一陣冷風刮過,杜夫人哆嗦著抱住手臂,面對謝洛水的質問,啞口無言。
謝洛水大聲地問:“后來要尚公主,你們怕皇家發現,就把我關起來,你養大的畜牲喝醉酒后強暴我”
她半點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避之不談的事情,更不認為需要小心翼翼維護自己的貞潔與自尊。
那是尊貴的上等人吃飽喝足后才有閑心去思考的東西,她在田野里赤腳奔跑時,沒有人會斥責她不自尊自愛;她穿著短打露出胳膊和腿在地里種植莊稼時,沒有人會驚呼她不守貞潔。
從未被條條框框規訓過的少女像極了一株生命力頑強的大樹,蓬勃而肆意地生長,永遠倔強地瞪著任何給予她傷害的人。
“杜夫人,我懷孕的時候,你們那么高興,是打量著會稽侯這個爵位,再回到你們血脈的手里嗎但你們又想尚公主倘若當真得了陛下青眼,難道是打算等公主懷孕生產后,再來一次換子”
謝洛水本來該第一時間回復皇帝的問話,然而她腦子里思緒特別混亂,已經無法顧及到方方面面了。
老皇帝沒計較這個。
他的關注點更多的是就這一家狗東西,居然還敢肖想我們家襄陽居然還想尚公主朕有那么不挑嗎
謝洛水的話語幾乎相當于在百官之中投入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