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大小剛剛合適”
“連郎,你說我戴這個緇布冠,穿這身禮服看上去怎么樣我覺得我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多了”
“連郎”
許煙杪興奮地轉過身,只看到連沆直直地盯著他看,一動不動,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許煙杪伸手,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在發什么呆該不會工作沒做完吧”
連沆猛地回過神來,抱起手退后兩步,上下打量著許煙杪。隨后,面上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許郎,我真的非常期待幾日后的加冠禮。”
啊
*
正月初五,宜冠笄。
蕪湖加冠禮加冠禮誒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事呢
永昌侯聽到這個聲音,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問下人“什么時辰了”
下人小心翼翼“寅時一刻。主子,今日不用上朝,是不是再睡會”
“寅時一刻”永昌侯旋即發笑“起這么早這么興奮啊。”
下人偷偷看了永昌侯一眼,私下揣測自從主子和那些義子斷絕關系后,愈發喜歡自言自語了,想必也是太寂寞了吧。
*
許煙杪興奮地起床,興奮地洗漱,興奮地坐到鏡子前打扮。
先是用梳子把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確保每一根發絲都整齊服帖。
最后,換上一件月白色的綢緞里衣,然后是一件深黑袍服,袖口和下擺處配有朱色錦邊。
啦啦啦
啦啦啦
哼著不知名的調子,許煙杪又低頭系上朱色錦邊的紳帶,穿好深色的布鞋,朱紅色的錦把長發一束,整個人都好像是一蓬燃燒的烈火。
冷靜冷靜不能啦了
成年了要成熟穩重
許煙杪深吸一口氣,對著銅鏡輕輕地撫了撫衣服,檢查一下有沒有哪里出問題,確定沒有問題后,才大步流星地出門,坐上前來迎接的馬車。
然后,就被安排到家廟旁邊的東房,對著南面站立。
原身的家廟當然不在皇宮之中,這是新立的,用來應急,等行完冠禮就要拆除。
太監在旁邊耐心解說“許郎莫要坐下,莫要著急,待陛下布好席,便能出殿了。”
許煙杪隨口一問“要多久啊”
太監想了想,說“如今洗已擺放完畢,冠服亦折疊擺放至西墻下了。如今再放好配飾與酒器,且將行禮所用之席鋪好,待參禮者前來便可,約莫半個時辰”
許煙杪瞳孔地震。
啊啊啊一個小時要站一個小時這也太累了吧
正在監督宮人做這些事情的老皇帝聽到這個抱怨,依舊保持著微笑。
小兔崽子,還嫌站著累一會兒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累了
*
“許郎”
“出房”
等許煙杪聽到這兩聲天籟之音時,已經是快一個時辰了。
他迅速踏出東房之門。
帝后、皇室成員,及文武百官一眾參禮者含笑看過去
飛揚的朱錦鑲邊童子袍,紅錦束黑發,青年身姿挺拔,像風雨中的勁竹。
襄陽公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雙手緊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許煙杪看。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許煙杪。
權應璋禁不住微微點頭,低聲和旁邊的季歲說“許小子果然不凡,相貌、氣質無一不出眾,舉手投足間亦盡顯儒雅之風。日后在我古文學派必有大作為。”
“嗯。”季歲淡淡應了一聲“除了最后一句,我都贊同。”
其他官員屏住呼吸,仿佛生怕自己的聲音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面。之后再無人聲,空氣中彌漫著沉默,只有許煙杪袍服擺動的聲音沙沙響動。
*
待許煙杪入席后,太子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把許煙杪束起的頭發解開,重新梳理。
再用六尺長的黑巾把許煙杪的頭發重新籠起來,纏了個發髻。
這個過程中,許煙杪沒有看過一次系統,也不覺得無聊,感受著梳子輕柔地劃過頭皮,以及纏發髻時熟練的動作,許煙杪思維發散。
真沒想到,太子居然這么會梳頭和幫人纏發髻。
我以前還聽說有女孩子只會給自己盤頭發,不知道怎么給別人盤,幫室友盤頭發時,都是讓室友站在她身后,她再抬起手往后摸,摸到室友的頭發后假裝是自己的頭發,再盤好。
太子這梳得不賴啊
太子簡直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