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著三條腿,從前腿剝開到肩頸,從后腿剝開到臀尾,一張完美的羊皮一張完美的人皮
別說致仕官員了,就算自知沒有犯事的京官,也霍然失去了說話的勇氣。
但是,有一道聲音非常響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靜得那么厲害
可惡,被梁主事按著腦袋,我什么也看不到啊系統文字有描述也沒有看現場來得刺激
還有那些致仕官員,他們怎么也不說話了不會是真的被抓住什么把柄了吧那剛才怎么那么硬氣
老皇帝瞥了角落里那個被迫埋著頭,明明一動不動,沒聽心聲也不知道他如此躁動不安的某只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膽子都沒比貓大多少,還敢看現場看個殺羊都能扭過頭去,這點膽兒還想看殺人
你自己心聲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人菜癮還大
嘖。
竇丞相站起身,老皇帝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手里還拎著那把剝皮刀。
面色是平靜的,然而眉目間盤桓著的戾氣,徑直映在那血跡斑斑的刀身上。
老皇帝的目光挨個打量著這群膽大包天的人,怒極反笑“方才似乎有人說要上告朕,丞相狼子野心朕如今就在這兒,誰要告”
剛才吵鬧
的致仕官員此刻卻一個字都不敢說,只是低著頭,雙腿都在打顫。
顫得最明顯的是張前知府。一個被黑暗籠罩的未來直接鋪在他面前,差點化身尖叫雞
他在陛下面前用黃金做馬籠頭,白銀做馬頭飾
他在陛下面前炫耀自己的花園有多少珍貴的綠植
陛下還說對他的花園感興趣
他還對陛下不敬,表現得特別不耐煩
張前知府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腦漿子在嘩嘩地響了。
他這是有幾個腦袋啊敢這么對陛下說話
偏偏,老皇帝就點了他“張友是吧”
被皇帝連名帶姓地叫,并不算辱人。
但是,算是嚇人“你來說說,你有什么冤情”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放在張前知府身上了。
張前知府往前移動了好大一步,情真意切地說“陛下,臣無冤情。”
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哪怕是沒有官身的人,面對皇帝也可以自稱“臣”。
張前知府緊接著,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在申冤,又道“然而臣也不知道丞相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陛下明鑒臣確實不曾為非作歹,兇淫放恣啊”
老皇帝又問了好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說辭。
“既然如此。”他轉動指骨上的翠玉扳指,緩緩開口“那就一個個來吧。”
一個個來什么
有人磕磕絆絆地問“陛下的意思是”
老皇帝“朕平日太放縱你們了,竟然如此,今日索性連京官帶致仕官員,一同留在丞相府里,錦衣衛一個一個查過去,什么時候查完,什么時候放人。”
“可是公務”
“無妨,讓人快馬加鞭從京師送來。”
“吃飯睡覺”
“糧食和水自有專人送來,被褥直接鋪地上,此處也寬敞,睡得下二三百人。上茅房會有錦衣衛遞痰盂進來,用完再遞出去。還有什么疑問,一并問了吧。”
再無人敢出聲。
便連許煙杪的心聲,也許久不曾聽聞了。
月亮隱藏在厚厚的云層中,輕微的光線冷颼颼灑落下來,映得窗紙也好似泛著陰冷。
“丞相八十大壽,請了八桌人便從最末一桌開始。”
老皇帝伸手,竇丞相遞上一份名單。
老皇帝低頭,平靜地念“蘇子光,天統十四年進士第三人,于天統二十九年因身體不適,奏乞致仕。官任詹事府左春坊左諭德。”
蘇子光心思重重地走出來行禮“臣在此。”
老皇帝點點頭“坐吧。等錦衣衛。”
蘇子光懵了一下。
等錦衣衛查這得查至少好幾個月吧竇青那廝共請了京官及致仕官員三十二人,就算五百錦衣衛全部出動,也得查三個月。
陛下你玩真的啊
桌上兩支蠟燭搖晃著黃色火苗,老皇帝冷冷地說“朕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無非是想,全都查一遍,勞心勞力,沒有數月進行不下來。但沒關系,三個月,五個月,朕耗得起朕今天就要讓天下人知道,致仕官員回了家鄉,絕不是讓他們回去作威作福的”
當然,如果許煙杪愿意說一下你們的事呢,你們就能提前放松下來哦,也有可能提前人頭落地。但如果他不愿意,你們就老老實實在這里睡個月大通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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