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居上有顆玲瓏心,紡車轉動起來,繞得又勻又快。底下人并不要求她繅絲多熟練,只需了解過程就行了。禮部司郎中見狀,交了差事,便回宮向皇后殿下復命去了。
女史上來伺候她盥手,將東西都撤了下去,居上剛坐定,就聽外面有人傳話進來,說家中三娘子要議親了,若大娘子有空,回去幫著出出主意。
居上訝然,“玉龜剛滿十五,這么早就議親了”
邊上侍奉的嬤嬤笑著說“十五已經及笄了,確實到了議親的年紀。”
早年居上是因為被內定,才拖到十七不曾定親,要是按著一般人家的安排,及笄開始議婚,十六過禮,看家中父母舍不舍得早早把女兒嫁出去,若是舍不得,留到十八九歲再出閣,也是常事。
只是不知道說合的是什么樣的人家,傳話的人沒有說清楚,想必家里還在斟酌。
居上想起居安跟著她們赴趙王家宴,回來之后失望不已,一路都在嘟囔“那些公子王孫沒有一個看上我,阿姐,我以后還能嫁出去嗎”
居上安慰她“你年紀太小,長得太瘦。”邊說邊挺了挺胸,“看,要長成大姑娘,人家才知道你是女郎。”
但區區幾個月,不夠居安長得有模有樣,她還是一團孩子氣,膽小怕事,但酷愛拱火。
轉眼這最小的妹妹也要議婚了,居上能想象出她現在的樣子,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堅決要聽長姐的意思。好在辛家對女兒的婚嫁很慎重,一般不會這么快做決定。
因為習學親蠶禮的緣故,耗了整整一日,再看更漏,凌溯快回來了。
居上本想去前面等他的,可走出門又退了回來,太冷了,凍鼻子,還是算了。
閑來打發時間,坐在熏籠前簸錢,玩到街鼓敲響,凌溯也不曾回來。居上望著空空的院門問藥藤“太子殿下不會又不敢見我了吧”
藥藤說“婢子看看去。”跑到矮墻前一頓張望,見近身伺候的內侍都在回廊上等著,可見太子確實沒回來。
又過一會兒,家令進來了,叉手說“高長史命人傳話,圣上千秋節就在眼前,殿下事忙,今晚留宿東宮了,請娘子早早歇下吧。”
居上隨口應了聲,云淡風輕地對身邊的人說“真好笑,他若是不回來,難道我就不睡了什么早早歇下我也沒等他呀”
口是心非,開始談情說愛的人,都有這通病。
居上不信邪,她覺得就算和那人親親我我過,也不能一心都在人家身上打轉,自己還是得有主心骨。
于是晚上把藥藤候月和聽雨都叫進來,四個人玩藏鉤。玩到將近亥時,她睡意全無,另三個人呵欠連天,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候月終于服了軟,“小娘子,婢子撐不住了,咱們不玩了吧。”
沒有辦法,她只得擺手說散了。
可是輾轉反側,總也睡不著,最后哭喪著臉撩起帳子,對準備吹燈的人說“怎么辦啊藥藤,我寂寞難耐,想念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