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在安全的環境中沒有那么強的警覺性,與小皇子在一起讓他心神尤為放松。
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棧,掌柜、小二、住客都是普通人。房間里只有他和小皇子,落星做夢也沒想到背后會有人。
掌風襲來之時,他欲躲開,但窗只開了半扇,來不及出去,左右兩側有斗柜、屏風,而且,實在太快了。
那人凌厲而果決。攜著一股暴虐冰冷的內息,直接落在落星后頸,當即擊中他幾個大穴,封住他的內力。
落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陰溝里翻船,甚至想不出原因,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無聲無息進入房間
他住進來的時候曾經仔細檢查過房間,沒有暗道,沒有密室,沒有機關,突然而至的偷襲,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倒下去之前,落星側頭往后看,試圖看清楚那是誰,一床被子蓋在他頭上,還帶著一點胭脂水粉的香氣。
落星倒地,因為被子的緩沖,聲響沒那么大“”
他在思考逃脫的可能,沒有立刻下殺手,就說明下手的人暫時不想要他的命。
這個高度站在他身后的人應該身量極高,八尺有余,內力深厚,煞氣極重。
是暗衛,還是司皇親至
司珩看著被蒙住的落星,抬手就將床帳扯了一截下來,圍在腰間。
即使沒有衣物,他也有種別樣的從容坦蕩。
前提是不被外人看見。
司若塵看見了司珩寬闊的背脊,早年征戰留下不少舊疤。左背有個圓形傷疤尤其醒目,應當是利箭穿胸而過,從背后透出留下的痕跡。
司珩將散亂的頭發扶至耳后,長過腰際的頭發就將那些或深或淺的傷痕擋住了。
落星并未準備多余的男子衣物,整個房間能穿的衣服,只有落星身上那套女裝。
司珩哪怕用床帳蔽體,都不會去穿落星身上的婦人裙裳。
房間里十分安靜,還有幾分尷尬,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司珩抬手,想替小皇子解開穴道。之前落星為小皇子換衣服的時候點過他的穴道,還有啞穴。
“已經解開了。”司若塵只是不想說話。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客棧。
“讓你受驚了。”司珩摸了摸小皇子的頭,先摸到了那兩個軟軟的小髻,落星手巧,編得像花苞一樣。司珩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拆開,就沒有動手。
“我不怕。”司若塵只是心情有些微妙。
司珩從黃金籠底取出一支小哨,吹了一下,沒有任何聲音。但司若塵知道,高影很快就會來了。
剛做出黃金籠的時候,司珩就告訴過他,底下有一個機關,藏著這個哨子,只要吹動,就能召來百里之內的暗衛。
見哨如見君。如果遇到危險,或者有事想吩咐,都可以吹動哨子。
“夫人,發生什么事了”
小二半夢半醒
之間聽到一聲響,順著聲音找過來,以夫人的姿色,萬一遇到了采花賊,那可如何是好。
夫人,要不要用些早膳小二一邊問,一邊將眼睛對上房門一處隱蔽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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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客棧也會摸進賊人,可以通過這個小洞,望一望里面的情景。然而,里面的一切卻讓小二握緊了拳頭
一個身形高大健碩的男子背對著門,腰間圍著床帳,看不清面目,氣勢十分凌厲。
那位美貌溫柔的夫人倒在地上,裙裳凌亂,還能看見被角,一動不動,不知遭遇了何種對待。
小二呼吸驟然變化,卻警覺起來,不敢再問,努力維持鎮定“夫人大抵是睡了,我等會再來問”
他急匆匆跑下樓,去后廚摸了一把菜刀。
司珩側身,往門口看了一眼。
又去看地上的落星,眉頭微蹙。
落星說起他與小皇子眉目相似的時候,司珩就想起了一件舊事。在確認落星的身份之前,必須保全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