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歌奇道“那么可愛的卿小師侄哪去了”
“在教訓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一時很難脫身。”云舒塵優雅地喝著茶,抬眸一瞥,卻盯了她許久。
久得實在過分了些。
越長歌不由得微微后仰,蹙眉瞥了回去,“本座雖然生得國色天香,也經不得這般露骨的目光。”
云師姐還是溫溫柔柔的老樣子,她挪開眼神,不緊不慢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師妹還是把心事都寫在臉上,一點長進都沒有。”
“和柳尋芹有關”
越長歌一愣,掩下眸中驚異,她情不自禁地拿指尖撫了下面頰,“真有這般明顯我臉上寫著有字”
“方才見你隱約蹙眉,心不在焉。”云舒塵將茶杯放下,意味深長道“我坐在你旁邊,你卻來不及反應,目光若有若無,總是盯著柳尋芹慣常的位子瞧哪怕她還沒來。如何”
越長歌又忍不住瞪她一眼,察言觀色的女人最討厭了。
然而云長老的興致已起,甚至微微湊過來了一點“她怎么你了你又怎么她了”
這話聽著好生詭異。
越長歌沒了轍,倚在靠背上,慵懶地拖著語調“我能怎么她她看起來也不想怎么我。”
“嗯”
云舒塵愣住,“你們先前不是一道出門尋藥了么。就我和卿卿下山那會兒。”
“”
此事的確不假。
前些年,柳尋芹座下的大弟子出了意外,丹田俱毀。那個叫做白蘇的孩子很是特殊,一來她陪伴柳尋芹的時光最久,二來她也是她盡心培養的下一代峰主。
不過那段時日靈素峰的老峰主面上并無異常,只是比之前沉默了一些,也更為忙碌了一些。此后一段時日,她與越長歌一起,下山收集一些惜貴藥材,想要尋求挽回之法,可是最終天不如人愿,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云舒塵驚詫道“你們還沒成那你們下山干了什么”
“這不廢話么。”
越長歌覺得有些扎心,揪著自己垂在胸前的一小縷發梢,圍著指尖饒了兩三圈“看來有人年紀來了。尋藥,方方正正兩個字,撇豎捺橫哪個筆畫不懂”
云舒塵嘆道“不是不懂,只是沒想到。”
越長歌說“你也知她為了治徒弟,面上不顯,心里定然焦急。我就提議和她分頭去找,這樣快上許多。”
“后來不知不覺,一人往西去,一人向東尋。”
“什么”
云舒塵輕笑一聲,嫌棄道“你和我掐架時詭計多端,怎么一對上她頭腦就和沒開過光一樣。”
“人家去采藥還非帶著你一個外行為什么不帶徒弟們許是她心中已有了計較,不過還摸不準,亦或是純粹心情不好想找你作陪。你想過深意么”
云師姐慢悠悠的調子,驟然在越長歌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她沉默片刻,狐疑道“是嗎可那不是我主動下山的。”
“不該如此啊。”
越長歌將那段不相往來的旅程仔細捋了捋,若有所思道“按照柳尋芹慣來的脾性,她只是想壓榨我罷了。”
“是么”
越長歌剛欲回答,卻發現這音色似乎不是云舒塵,讓人熟悉得害怕。
她驟然一驚,一寸寸扭過頭,正巧對上柳尋芹。
渾身的血一下子從頭涼到腳。
云舒塵立馬若無其事地喝茶,假裝自己剛才什么都沒和越長歌談論哪怕方才發現柳尋芹進門走過越長歌身旁時,也沒讓她把腦袋扭回去。
“不不怎么會呢”越長歌眨了下眼,讓僵硬的笑容變得和藹可親一些“師姐心慈手軟,最是善良怎么舍得壓榨別人。”
在說這話時,越長歌又有點肉疼那十三株九轉回魂草的市場價。因而顯得并不算特別真誠。
柳尋芹冷笑一聲,并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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