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酸腐的掉書袋語氣也不知是怎么凹出來的。柳尋芹聽得百般不適應,嫌棄地抽回了袖子,抬眸一瞥“不。”
誰知這時,越長歌彈指一揮,天上無聲地飄起了小雨。
這金光和著烏云一共照耀,竟是半邊晴半邊雨的奇景。
整個靈素峰沐浴在細雨之中,更顯得青翠欲滴。
只見越長歌撐起了傘,手指也搭在柳尋芹的肩上。
“呀,下雨了。”她媚聲道“柳長老,還不趕快回你家收衣服。”
“”
云舒塵落后于她們二人幾步,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行情。于是正巧就瞧見了驚人的一幕嘴上說著請不動柳尋芹的越長歌,硬生生把她的倒霉老師姐夾在傘下,急匆匆地奔著靈素峰而去。
好事多磨啊。
云舒塵若有所思地想。
越長老再次恬不知恥地蹭上了靈素峰。
很顯然地,她來這兒沒打算走。
柳尋芹被她完全摟在了懷中,腳尖堪堪點到地。一把傘又遮掉了她全部的視線,不知道這女人在往哪兒跑。
她閉上雙眸,卻沒有掙扎,鼻尖被甜膩的花香味道籠罩,簡直就和越長歌一樣,無孔不入,撣都撣不散。
待到二人落地,柳尋芹說“你還想抱到什么時候”
待到傘撤下,天光已晴。
“小氣。”越長歌彎唇一笑,雖放了她,指尖若有若無,還是蹭了一下她的臉蛋
“本座深思熟慮了一番,想來實在還不起你,那便只能”
“賣身了。”
柳尋芹蹙了眉,剛欲說話,然而一根手指啪地彈起來,點在自己唇上。
“對了。住的穿的吃的。”
那女人眨眨眼道“可不可以仰仗柳柳的厚愛。不要拒絕我。”
每一個字都渲染著得寸進尺的氣息。
出乎越長歌意料的是,柳尋芹稍微低下眼睫,既不拒絕,也不答應。她面無表情地從納戒找了找,而后掏出一張薄紙。
柳尋芹拿著紙,抬著手腕,遞在她面前。
越長歌詫異“這是什么”
“不認字嗎。”
她偏了下頭,任一縷發絲彎曲于肩膀上,“自己拿著,我手酸。看完了有什么異議問我,只此一次。”
越長歌將那張紙拿過來,薄薄的一張,上頭卻塞了不少的字。寫得鋒芒畢露,卻又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她師姐親手所書。
那是一紙契約。
“幫你打下手是么,沒有問題。”
“早晨寅時起,亥時歇啊,好早。”
“等等,包括但不限于清晨采藥,日常清理,丹房倒爐渣,分斂藥材,運貨上山,勸退來鬧事的病患,清算每日進出賬,收集所需藥材,試藥”
越長歌蹙眉看了半晌后,她將紙拿得遠了些,一雙本勾人的鳳眸都瞪圓了,顯得有些可愛
“一天怎么可能做得完”
柳尋芹指著一行“所以全年無休。兩百年以后,還你自由身,這些錢可以一筆勾銷。”
越長歌的手顫了顫,她像是聽見了什么極為可怖的東西,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累死老娘你可以直說。”
“一把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