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那雞毛撣子懸停在她額前,由于力度過大,甚至蓬出一片絨羽。
越長歌收了手,微微瞇眸“聽聞柳尋芹那廝又傳喚你了。這次砸壞了什么藥閣的窗子藥田的靈草”
“你再敢拔九轉回魂草那種寶貝東西,賠上半截黃鐘峰,為師還活不活了”她痛心疾首道。
陳躍然縮了縮“師尊明鑒柳長老找我去不是賠款的。真的不是”
這一句話一丟。
她立馬感覺頭頂的威壓散去,如雨過天晴一般。那個女人將她親昵地扶起來,搓了搓腦袋毛,嗔道“哎呦,你怎么不早說。柳尋芹找你十次幾乎九次都是去賠錢的。白瞎本座嚇得差點沒背過一口氣。哈哈哈。”
“”
陳躍然念起柳長老剛才與自己的一番對話。
“你尋個空子,將九轉回魂草那件事原本地告訴她。可以做到么”
陳躍然問道“可是柳長老,當時您不是說,讓我務必緊實口風,千萬別告訴師尊這事兒我,我都因為這個被關了老久了。”
“現在變了。”柳尋芹打斷她,神色淡淡地補充道“別說告訴她是我授意的。切記。”
此刻,陳躍然望向師尊的臉龐,她定了定神,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
陳躍然笑了笑,顯得眉間的那顆小紅痣愈發活潑。她道師尊heihei現在你和柳長老是不是好了
還成吧。越長歌懶洋洋地答。
陳躍然那太好了。我正打算告訴您個事兒呢其實我已經憋了很久了。
什么事
您該不會真的以為dashdash
陳躍然當時我一個人能在柳長老眼皮子底下拔掉她的九轉回魂草吧。
這么珍貴的草藥,怎么可能只交給她底下那群徒弟盯著”
越長歌聞言一怔,直直地盯向她。
她蹙眉“什么意思”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它真正發生時,還是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陳躍然和靈素峰的師姐們兜了一個大圈子,好不容易趁著機會來到藥田。
小狐貍正在墻頭給它放風。
四周無人看守,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陳躍然只打算悄悄地拔松一株,放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一口氣拔上十三株有余那樣的話,靈素峰的醫仙大人可能真的會拿她祭天的,恐怕連師尊也保不住她。
正欲下手時,她的靈臺識海卻驟然一震。
那是渡劫修士的威壓。
柳長老盯上她了,似乎是警告的意思。
陳躍然頓時就軟了半截身子,她哪里還敢再動彈一下,只能心有余悸地佯裝拍了拍土,這便打算站起來。
結果這一站四肢卻僵住,再起不來身。
陳躍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伸向了九轉回魂草。她顫抖著將其刨松了土,微微揪出來一截。再挪向了下一株這期間她試圖控制住自己,但是卻好像有另一個人在牽著她走一樣。
不,不可以。真的會死的。
拔到第十三株時,陳躍然快要哭了,她正無措時,那識海突然又一震,響起一道清淡的聲線
“不用擔心。今日的事,我不會追究于你。”
陳躍然不確定地喚了一聲“柳柳長老”
“回去后將這件事告訴她。按照你原來的本意。”
陳躍然小聲道“這,這什么意思我需要提起您嗎”
“不用。”那道聲音頓了一頓,依舊冷淡“就當你從未見過我。”
一枚丹藥從黑暗中射來,砸在陳躍然身上。她手忙腳亂地拿起,放到鼻尖一聞,芬芳撲鼻,感覺品質很好的樣子。
這是封口費
她還想再問問柳長老的用意,只可惜她似乎已經撤離了她的識海,不再回答。
其實哪怕不給這顆丹藥,陳躍然也絕對不敢和醫仙大人對著干。她不能保證自個沒有躺到靈素峰的一日。而師尊那邊罷了,師尊頂多劈頭蓋臉地罵她一頓,再罰她禁閉。
陳躍然將那顆丹藥收在懷里,她抬起頭,丹秋在圍墻上輕輕地說“那幾個醫修還沒注意到你你好了嗎你快點呀。”
誰說沒注意到的。
陳躍然欲哭無淚地站起身,不過心下好歹是松了一口氣。
柳長老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說不追究那應當是不會追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