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另一道傳音符如風飄至姜婉容跟前,才一打開,就聽到繁簡真人和緩如流水般的聲音,“霜華真人,我布置了一點點功課,且小小考驗下你兒,于性命無憂,勿擾。”
聲調平靜,絲毫無波瀾。
“繁簡你這個”
“霜華真人休要罵人,易怒不易修行,劍修者更應心如止水,大道至簡。”似知道后頭有罵,頓了幾息,繁簡真人的聲音又一次傳出來。
話說完,一張傳音符才徹底燃燒殆盡。
姜婉容罵人的話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憋得難受。
宋清卻是平靜,只讓杜天宇去萬海峰打聽下,繁簡真人給宋元喜布置了什么功課。等人走了,又一門心思安慰妻子,甚至提出去后山陪練。
那一日傍晚,云溪真人洞府外的小半山,又一個峰尖被削了,遠遠看去山峰越發陡峭險峻,峰上圈養的靈獸也是一頓“嗚哇”大合唱。
這些“熱鬧”宋元喜都不知道,他如今在煉器室已經待了好些日子了。一開始還在算每天的日子,打鐵純當游戲,閑來無事捶兩下,想著哪一天繁簡真人授課結束,就會領他回去。
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對時間的概念開始模糊了,雖然煉器室內有計時鐘,但是室內見不著陽光,一切都是靠夜明珠照明,時間一長人就渾渾噩噩的。
計時鐘走完七天時,宋元喜終于意識到,繁簡真人說“打完一百斤生鐵”這話不是玩笑,不管授課時間長短,他卻真真切切要在這個煉器室內待上三個月。
恐怕還不止,如果他打鐵速度慢,這一百斤生鐵可不止要打三個月。
“人干事兒”宋元喜表情都抽了。
他走到煉器室門口,試著推開門,奈何石門堅硬無比,連條縫隙都沒推動。
宋元喜四下張望,在角落找到一個蒲團,直接當枕頭墊著,扭個身開始睡覺,實則在想該怎么樣把這一堆生鐵鍛造完。
“常規速度肯定不行,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打鐵還不如凡人壯漢,完不成事小,累死是大”
謝松授課總共十日,十日后出來,第一時間去了煉器室管理處,管事見人到來,立刻恭敬喊道“見過繁簡真人,不知真人過來有何吩咐”
“把宋元喜所在的煉器室水紋圖調出來。”
管事拿出一枚玉簡,在架子上對比一番,而后捧著一個水晶球走回來。
“水紋圖全程刻錄,請真人過目。”
謝松打開水晶球,水紋圖蕩漾開來又很快清晰,室內的情況一目了然。只見擺在火爐口的一百斤生鐵絲毫未動,畫面里也沒看到少年的身影。
“宋元喜呢”謝松眉頭皺起。
管事趕緊轉起水紋圖角度,終于在室內某個角落找到人,宋元喜四仰八叉躺著,翹著個二郎腿,腳尖一點一點,表情頗是享受。
管事不由汗顏,平生第一次遇上在煉器室睡覺的。
“繁簡真人,是否需要我派人打開石門”
“隨他去,三個月時間至,石門自會打開。”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煉器室內的一百斤生鐵全部鍛造成熟鐵,視為任務完成,石門自動開啟。
不過謝松沒抱指望,只交代管事七日一次查看少年的身體狀況,確認人無恙即可。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原本和宋元喜一起“上下學”的小伙伴陸子期,卻是度日如年。
沒有宋元喜陪伴,每日早課后真是無聊啊,膳食堂吃飯是一個人,修煉打坐是一個人,就連帶回來的夜宵,也只能全部進他一個人的肚子。
“宋元喜,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快吃成一個胖子了”
陸子期每日一嘆,然后抓起身邊的靈果,憤憤塞進嘴里,嚼的嘎嘣脆。吃完心滿意足,又去膳食堂轉悠,準備為夜晚修煉捎上一份夜宵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