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是閑不住的,一直蹲在大石旁睡覺也覺無趣,便隔三差五的溜下山,在寺廟里轉悠。
它自己閑逛還不算,順帶拉一同伙兒,也就是雪狼。
兩只毛茸茸最愛躺在寺廟正殿外的鵝卵石上,這樣曬那樣曬,陽光正好,曬得瞇了眼時,有一句沒一句搭話。
“團子,你怎得突然有了慧根和爹爹說得頭頭是道,瞧不出來啊”狗子隨意搭話。
雪狼聞聲卻是搖頭,“花哥過獎,我哪里懂這些,不過隨口胡謅罷了。”
“胡謅”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我瞧主人那幾日一直站在寺廟外,眼巴巴瞧著進出的佛修們,便猜想他也想要進去。但花哥你也知道,沒個正當理由,主人哪好意思呢”
既然如此,何不親自造一個理由,讓人心安理得入內
狗子聽得目瞪口袋,再看眼前雪狼,只剩下感慨,“團子啊團子,你可真是變壞了。”
雪狼卻咧開嘴笑,“花哥胡說,團子只是長大了,學得哥哥一些皮毛而已。”
“確實,有我當年風范,不錯不錯”
兩只商業互吹,睜開眼無聲對視,繼而相視一笑,遂又歪著身子躺倒,各自曬太陽。
宋元喜在那大石上修煉,一坐就是好些年,荷花池里的水結凍又化開不知幾輪,寺廟內領誦早課的小和尚亦是換了好幾個,然煉心功法依舊模糊。
他低頭看向一旁,埋于自己腳邊的那顆菩提種,還是先前那般慘樣兒。
“菩提啊菩提,你怎得還不開竅聽佛經這么些年,好歹再抽根嫩芽出來啊”
宋元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撥弄著菩提幼苗僅存的半片嫩葉,也不知是不是化神體修力量太過龐大,只這么隨意一碰,半片嫩葉直接掉落。
“”
宋元喜心頭一顫,嚇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這么脆弱這就嘎掉了”
然下一秒,就見嫩葉完全掉落的菩提種,以一種全新的生長速度,抽出兩片翠綠色的嫩芽。
那嫩芽迎風招展,吸收天地之精華,承載雨露潤身。更甚者,兩片新葉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擺動著。
“不,不對此時無風,那這葉子為何”
正
迷惑時,寺廟內響起鐘聲,緊隨而來的是熟悉的經文誦讀聲。
菩提聽到經文,嫩葉擺動的頻率加快,似乎歡喜極了。
宋元喜看得驚呆住,半晌回神,不由哈哈大笑,“不愧是佛門之樹,菩提與佛,緣分深厚啊”
二十年后,宋元喜煉心功法終于尋得法門,自此修煉速度提升,與之一起的菩提幼苗得到更滋潤的灌溉,開始茁壯成長。
五十年后,宋元喜所坐的那塊大石被雷劈中,整個碎成渣渣,他不得不更換到對面的小石堆上繼續修煉,靜待池內荷花盛開。
又一百年,宋元喜心中忽然有感,睜開眼看向前方,守護近兩百年的一池荷花,在陽光照耀下,徐徐含苞待放。
一池荷花清香撲鼻,午后的經文誦讀聲再次傳來,宋元喜聽到“啵”的一聲。
他循聲看去,原本不過幼苗形態的菩提種,個頭整個往上躥了躥,儼然變成一株小樹苗。
“菩提,是你嗎”宋元喜相信萬物有靈,那一聲“啵”,絕不是自己聽岔了。
然菩提小樹苗只迎風招展,聽著經文擺弄枝丫,并無其他反應。
宋元喜不死心,帶著菩提小樹苗去找方丈,然對方卻是說道“宋道友,菩提煥新,荷花盛開,你與佛門緣分已盡,該離去了。”
宋元喜大為驚訝,“方丈這事怎么這么突然,我”
“去吧,隨你心意,尋得一處地方,栽種菩提即可。”方丈揮一揮衣袖,宋元喜眼前一晃,人已經站在寺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