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箋心口發燙,一時失聲。
姜眠便接著給宴云箋裹傷,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吸引,忍不住問“疼嗎”
“我這樣力道,會碰疼你嗎”
“不會。”他說。
“疼就告訴我。”
“好。”
“嗯宴云箋,我想問你,”包好一只手,姜眠沒忍住,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問出口,“你知不知道我們得的那個欲血之疾究竟是什么病”
那太子到最后也沒說,她雖然不怕生病,但總得有個明白吧。
宴云箋頷首“我知道。”
“你竟然知道”姜眠眼睛亮了亮,比起恐懼,她甚至好奇更多,“這到底是什么呀”
宴云箋的解釋有些避重就輕“姑娘放心,只要治療得當,你便會從前沒什么兩樣,無痛亦無傷。”
“那怎么治”
“每隔六十九天,以我的血做藥引煎一帖藥,你喝下便沒事了。”
他好像只說了她,卻沒說自己。
姜眠問“那你呢也是用我的血做藥引么”
宴云箋搖頭“姑娘不必。此疾只是一種聯結,以我之血,解你之困。”
原來是這樣啊,聽起來對她也沒什么影響,反倒是宴云箋不大合適“可是這樣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割血一次,不是很傷身體嗎哎”
她想起來“宴云箋,我好像記得太子提到有兩種解決辦法,另一種是什么”
這回宴云箋沉默。
她等好久,追問“是什么啊”
“抱歉,我不知。”
姜眠不信“不可能啊,第一種你都知道的這么清楚,沒道理不知道第二種,而且我看大家都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秘密。”
對方不說話,面上也沒什么表情。
但他白凈的耳根泛紅。隱在幾絲垂落碎發下,很紅。
姜眠哪注意這么仔細,戳戳他,再戳戳他“說啊說啊。”
到底是她那句“大家都知道”觸動了宴云箋。
她單純清澈,他不得不說的隱晦
“姜小姑娘,別問了。您尚未出閣,此方法您不該聽。”
夜色漸濃,宴云箋始終無法睡著。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如果頭腦不在盤算,那便用來休息。
此刻卻難得失神。
他閉闔雙眼,撫過腕間紗布,頭腦愈發清醒。
夜風穿過回廊,霎那間,宴云箋起身。
他身上帶傷,臉色蒼白憔悴,但整個人卻仿佛一匹狩獵的狼,無人能質疑他的強悍與力量。
宴云箋心中默數,忽地掠至門邊,推門,拿人,關門一氣呵成,整個過程不過轉瞬,且未發出任何響動。
“你怎么來了”宴云箋壓低聲音。
他放開人靠近門扉沒有視覺,他只能憑借耳朵辨別,好在外邊一切正常。
相比之下,成復看見宴云箋更為震驚。
他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凝聲道“你你沒受傷么”
拋開他身上現存的傷口,眼前這人還能站得住,那實在不算是受傷。
宴云箋低聲“沒有。”
成復沉默良久。
今日姜眠染上欲血之疾一事傳的滿宮院都是,宴云箋在雨中跪了整整一日的消息也并非秘密。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和宴云箋兩人都心中有數。
只是,在他看來,這一關是最不好馭持的。
白虎的攻擊完全可控,皇帝會為難些,但也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