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成久久都沒有說話,半晌,竟奇異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他起身離開,先了她一步“薛銘,送客。”
和中晟的合作挺順利,一周后,s企被收購。
后續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整合處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將s企原有的科技項目變現為成品、投入市場,怎么做才能獲得最大效益。
雖然遲溪不愿意見蔣聿成,公事上卻不能馬虎。
這日在辦公室里簽文件時,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聲音清甜,說蔣董在開會,一會兒會給她回電的。
“謝謝。”遲溪客氣地掛了電話。
蔣聿成的電話回過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
“喂”是他一貫低沉的嗓音,略有些沙啞,聽上去沉穩冷淡,沒什么情緒。
聽筒中傳來腳步聲,過一會兒又靜下來,他應該是回到辦公室里了。
遲溪看了眼窗外湛藍的晴空,略微屏息,聲音不覺放輕了不少“是這樣的,s企在伽羅半島那邊有一座人工智能小鎮,之前已經投入了一半,只是因為資金鏈斷裂停止了。如果廢棄,損失將不可估量,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應該重啟這個項目。”
“紀禮跟我匯報過這個項目。我粗略地估算過,如果要重啟,投入將會很大,人員要重新安置,技術、渠道這些也要重新調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他捏了下領帶,略松了松領口。
“急倒是不急,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遲溪說。
“那約個時間吧,我們見面聊。”
秘書進來,蔣聿成將桌上簽好的文件合上遞給她,吩咐道,“把我下午的行程取消。”
秘書微怔,提醒他,“和企的劉總的會面也要取消嗎是關于hdc那個太陽白麻礦山的開采問題的。”
蔣聿成沉吟了一下“除了這個,其余都取消吧。”
“好。”秘書退出去,將門輕輕關上。
下午下雨,只一會兒,天邊已經灰蒙蒙的,好像扯了一塊黑布遮在頭頂。
這是街角的一家咖啡館,一座三層樓的半弧形玻璃建筑,室內敞亮而潔凈,米、藍、紅三種鮮亮的顏色交相輝映,像打翻了顏料盤。
遲溪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里,手里的咖啡已經冷卻。
“需要續杯嗎”身邊傳來一道低弱的男聲。
遲溪怔了一下,回頭。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穿店員制服的男生,約莫二十出頭,個子很高,眉目清朗,身上有種干凈清透的氣質,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
見她望著自己,他的臉頓時漲紅了,說話也有些磕絆“今天是禮拜六,半價。”
“不用了,謝謝。”遲溪溫和地笑笑,婉拒道。
像這樣的搭訕,從小到大她都習慣了,拒絕起來駕輕就熟,久而久之連情緒波動都不會有。
她根本不會記得他們每個人的樣子,可能過一會兒就忘了。
玻璃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
“歡迎光”正在門口打掃衛生的服務生小姐姐下意識要喊,目光落在對方臉上時,聲音戛然而止。有那么會兒,咖啡館里寥寥幾個正聊天的客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不約而同朝他望來。
蔣聿成皺了皺眉,摘下皮手套在店內逡巡了一周,看到遲溪后徑直朝她走來。
他身上穿的還是約見合作伙伴時的那套煙灰色西裝,只是在外面壓了一條同色的大衣,因為路上下雨,肩膀的地方有些濕了,洇出幾許深灰色。
這個男人太出眾,肩寬腿長,步伐穩健,傲氣渾然天成,短短的幾步路就引得店內人紛紛注視,移不開眼球。
簡單的英俊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出眾,氣質遠遠凌駕于容貌之上。分明是冰冷沉靜的,眉梢眼角不顯一絲風情,卻奇異的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