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天天哄著你,伺候你,恨不得把星星摘下來逗你笑,都這個態度了,你還懷疑我居心”
連續三句振聾發聵的提問弄得云黎的心癢癢的,她還挺不好意思的。
剛才也的確是她沖動了。
她眼眸垂下去,抿了抿唇,正想道個歉,又聽到男人慢悠悠的嗓音傳了過來。
“云黎,我從不怕你拖累我。”
她身體一僵,想說的話哽在喉中,像是有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蔓延開。
男人垂下眼,手上的動作輕了又輕,嗓音頹啞到極致。
“我只是怕你身體不行,萬一老了走我前頭怎么辦”
“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擁有了還沒多久,他就貪婪地想要抓住余生每一天。
他知道他貪心,仍舊執拗地祈求老天庇佑。
云黎的心顫抖了下,鼻尖也沒由來地酸澀起來,輕聲問“那你走我前面行嗎”
沈馳喉結翻滾了幾下,默默將小姑娘攬入懷中,抓住她的右手手腕,輕輕按摩著“當然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應該怎么辦
沈馳垂眸,笑容多了幾分苦澀,卻還是故作吊兒郎當地笑起來“老子要走前頭了,誰來照顧你這個纏人的小老太太”
云黎無意間聽到出版社編輯說起,這附近有個祈福寺。
每天簽名太無聊了,快把自己累垮了,卻實際上沒怎么有效率。
忙活了幾天,云黎發現自己才簽完了其中一箱。
有空閑的編輯過來幫她貼貼紙,可工作量太大,云黎壓根忙不過來,索性不再焦慮。
“沈馳,你跟我去祈福寺玩嗎”
沈馳笑著勾了下她的鼻梁“去。”
“有什么需要帶的不”
云黎“不需要。”
沈馳“噢。”
云黎“帶著一顆虔誠的心靈就行。”
沈馳“虔誠這玩意,老子最在行了。”
云黎無語地吐了吐舌頭“就憑你這個稱謂,壓根就不虔誠。”
沈馳笑了笑“虔誠不虔誠,你說了不算,老天說了才算。”
兩個人在一個傍晚前往祈福寺,云朵像蛋糕上涂抹的糖霜般綿軟,望著一尊尊森嚴的神像,云黎的內心突然緊張起來。
沈馳牽著她的手,想要拾級而上。
云黎抿了抿唇,沒敢直視男人“沈馳,不去了吧。”
沈馳偏頭,對
上小姑娘含著幾分緊張的眸子“為什么”
云黎有點不好意思。
她緩緩垂下頭,
慢吞吞地開了口“其實有一年,
我拜過,一點兒都不準。”
其實她不想說,不想表現得總是懦弱得需要別人為之擔心。
“哪次”男人促狹的眸色看向她。
云黎說起大一那年的經歷。
大一那年,漫畫事業沒有起色,奶奶住院,兼職又忙又累,老板還拼命壓榨她,工資也不及時發放,那是云黎最艱難的一年。
她窮的湊不齊奶奶的醫藥費,每天總會偷摸哭泣,差點兒就撐不住了。
那個周末,她跟同學去了南城大學附近的寺廟。
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原本不想求的,也不相信求了之后能使她的生活發生改變分毫,可看著肅穆的佛像,心不禁蠢蠢欲動,跪下身也不想太過貪心,只想許下一個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