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亂,有剛躺過人的痕跡,于是更襯得水島川宴不像是植物人,而像是剛睡著,只是特別憊懶,在賴床。
就醫生視角而言,森鷗外覺得水島川宴被照顧得很好。他是知道照顧一個長久昏迷的病人,有多麻煩的,要照顧好得靠大量的、持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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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多余的事。”星川在一邊冷冷地看。
但森鷗外覺得他視線聚焦的位置有點奇怪,應該是和太宰治說的,他視力很差。
“我只是做醫生該做的事。”森鷗外直接坐在床頭,“或許你聽說過大陸那頭有一種古老的醫學傳承,可以通過觸摸病人的手腕來判斷病情。”
水島川宴
是,他知道,他給自己馬甲瞎編的人設還摻了點西藏的密宗傳承呢。難道森鷗外真學過中醫
不,他完全不會。系統戳穿了森鷗外,他擅長外科和藥劑學,東大畢業,之后在戰場上鍛煉了醫術,和大陸那頭的醫學并無關聯,他扯個名頭忽悠你而已。
水島川宴這下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森鷗外的嘴,騙人的鬼,從剛才到現在,都騙了多少回了,各種隨口瞎說的細節。而且都是用特別真誠的話語說出來的,連靈魂的氣味聞起來都很真摯,騙人騙得自己都快信了。
“水島川君看起來被照顧得很好。”森鷗外說,“但僅僅是照顧可還不夠,長久昏迷的病人,往往會因為血液不通暢而四肢僵硬,將來就算醒來,也極有可能因為肌肉萎縮而很長時間內無法正常生活。所以適當地進行按摩是很重要的。”
這倒是真的。
“當然,不勞您操心。”水島川宴嗆了他一句。
“我這可是正經的醫療教學。”森鷗外笑瞇瞇地說,“對于病人來說,按摩手法不專業會出問題的。”
水島川宴就靜靜地看著他。
于是森鷗外一邊解釋、一邊動作“因為血液不通暢,按摩要從下往上,盡可能只使用捏和揉力度不能重,不能傷了病人。”
他先是握住對方的腳踝,輕輕抬起放在軟墊上,而后動作流暢地進行放松肌肉的按摩。他動作緩慢而細致,一點點地推。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白膩的小腿在他手下被揉捏成各種形狀,踝骨很細,很好握住,肌膚比想象中的要薄,能看見一點血管的顏色。
該說不說,即使這個人滿口謊言,但按摩的技術確實存在。
水島川宴站在門口,森鷗外沒有看向他,否則他就會發現,床上的人沒什么反應,身后的家伙卻在他握住腳踝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他不擅長照顧自己,對生活的質量的要求很低,加上不怎么健康的生活,肌肉總是難免有些不舒服,只是被過于優秀的體質給掩蓋過去了。
森鷗外觸碰人偶的全部細微感受,借由100的共感,傳遞到他身上。
他穿得很寬松,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所以沒有人能發現黑袍下不太自然的站姿。水島川宴覺得森鷗外的動作
確實有點東西,在按摩這件事上他或許沒有騙人。按壓的剛開始會有一點輕微的疼,馬上就是氣血流通的舒暢,熱乎起來,富有節奏的按壓自下而上,推著熱流不斷往身體中部。
被按摩的地方好像都要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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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或森鷗外的指腹會撩起輕薄的褲腿,擦過肌膚,像是不小心。指腹并不柔軟,甚至可以說很粗糙,因常年握著救人或殺人的武器而生了厚繭,當了首領后也未能消退,反而隨著時間的沉淀越發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他太敏感,粗糙指腹擦過肌膚其實有點疼。
但這點疼又夾在一陣一陣的舒適里,如此細微,細微到沒有提出來或者做反抗的必要。只是每次被撩到肌膚,他就忍不住輕微顫抖一下,小腿上不受控地爬起一陣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