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很少思考,黑娘既是南楚人,會不會也想回到南楚她會不會也覺得,“故國煙雨,廿載一夢”
“公主。”黑娘的聲音,喚醒了微微走神的元觀蘊。
元觀蘊看向黑娘,見對方說“我想和駙馬說說話。”
“當然可以,我去叫駙馬”
“是單獨說說話。”黑娘再一次清楚地說明自己的想法。
“”
元觀蘊有點想拒絕,但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他剛剛懷疑黑娘是否用“假的好生活”來欺騙自己,現在,黑娘懷疑他用“假的好故事”來欺騙她,進而想要確認一下,也可以理解。
所以他出去了,尹問綺進來了。
走出門的那幾步,元觀蘊頻頻回頭,想用眼神和動作,叫黑娘讓自己留下來。
但黑娘依然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再走遠一點,不要隨便偷聽,而后冷酷的將門一拍關上了。
接著,黑娘轉向尹問綺。
“駙馬。”黑娘先向尹問綺行禮。
“嬤嬤客氣了。”尹問綺不敢托大,連忙將人扶起來。
進來的短短時間,尹問綺已經看明白情勢了。
皇后雖然貴為公主的嫡母,但公主和嫡母實在看不出什么感情,雙方都在維持一些面子情;這個乳母,雖乍看只是一介奴婢,但從小辛苦撫育公主,乳母關懷公主,公主敬重乳母。
所以,他對乳母,定然不能隨便失禮
“我有一個疑惑,不知道駙馬愿不愿意替我解惑。”黑娘道。
“不知是什么事情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訴,如果我不知道,也定然托人打聽明白。”
“駙馬的長相,為何和畫像中的,截然不同”黑娘直接問。
“”尹問綺。
“這,這件事情”尹問綺冷靜地磕巴兩聲,“說來復雜”
也沒有那么復雜。
“說來漫長”
也沒有那么漫長。
“其實是這樣子的。”
情況如果和公主如實坦白,有點尷尬;但如果和公主的長輩如實坦白,好像沒有那么尷尬,所以尹問綺一呼一吸之后,說明白了
“公主英姿颯爽,我覺得只送我的畫像上去,公主可能會不歡喜,于是就搜羅了古往今來100多幅文武雙全的少年英豪的畫像,讓畫師取其神韻,融匯在我的身上”
他將自己的總體思路與總體操作,和盤托出。
并祈禱著黑娘不要再問下去。
要不然,他目前看著還安全的假文假武,豈不也要跟著瞞不住了
這假文與假武,他還是可以努力努力。
爭取讓它們變成真文與真武的吧
黑娘聽了,半晌無語。
但她相信了元觀蘊剛剛對她說的種種。
她再看著尹問綺,覺得對方雖然不英武,但勝在氣度雅正,容貌玉貴,確實是一對金童玉女,佳兒佳婦
黑娘眼中,明月奴雖為保命,總是穿著女裝,卻是沒有半點女氣的。
她甚至時時恐懼那潛藏在明月奴外表下的暴烈性情。
毫無疑問,明月奴是金童,駙馬便是玉女;明月奴是佳兒,駙馬自當佳婦。
她看著看著,駙馬的腦袋上,似乎還真閃爍出了
“玉女”
“佳婦”
并不算很久,當皇后在殿中翻完了薄薄的女則之后,黑娘重新回到殿中。
“人都走了”
“公主與駙馬都出宮了。”
“我替公主挑的這夫婿,還看得過眼吧”
“娘娘,夫婿不是您挑的,是梁昭儀挑的。”黑娘糾正道。
皇后笑了一聲“不錯,忘了。是那見錢眼開的梁昭儀挑的。這也是有好處的。這尹家,為了個不受寵的公主,能花錢能敲開梁昭儀那扇有理無錢莫進來的門,便虧待不了卻月。”
她對黑娘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