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還在笑,聲音卻漸漸微弱下去。她竭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滿懷惡意地欣賞著梅雨軒痛苦悔恨的表情。
“看見,你這樣,我真是,痛快”
她斷斷續續開口,笑容萬分扭曲。
梅雨軒就在這時睜開眼,手中凝聚一柄長刀,揮出紅芒。
法陣被紅芒劈碎,一顆頭顱高高拋飛。
女人還在盯著梅雨軒,笑聲斷續,之后卻變成驚恐至極的尖叫。她看見自己飛起來,還看見自己的身體站在地上,脖頸被削斷,傷口異常平滑。
原來她不是飛起來了,是頭顱在空中翻轉
死神忽然降臨,意識徹底湮滅。
女人的腦袋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到青衫男子腳邊,雙眼圓睜,扭曲的五官還殘存著恐懼的痕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終于見識到這個世界最為可怕的一面。
“晦氣。”青衫男子抬起腳,毫不留情地將這顆頭顱踩碎。
“傷害腹中胎兒就是這個山寨的忌諱”梅雨軒嗓音沙啞地詢問。
“梅先生很聰明。”青衫男子伸出白皙手掌,笑著說道,“看在石某替梅先生清理門戶的份上,還請梅先生將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抱歉,你要的東西是我寵物的口糧。”
梅雨軒輕輕撫摸粉紅小蛇的雞窩頭,雙眼死死盯著青衫男子。
“寵物口糧梅先生是懂得侮辱人的。”青衫男子咧齒一笑,閃身上前。
兩條人影交錯纏斗,快如迅雷。桌椅被拍碎,房梁被砍斷,木質地板劃出條條刀痕。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是體力、身法、術法的全面比拼。
稍有不慎便是身死當場。
梅雨軒一刀砍向石先生面門。
石先生一只手死死抓住刀刃,黑色指甲長而鋒利,淬滿劇毒。巨大的力量由指尖施加給刀身,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
在刀刃破碎的一瞬間,梅雨軒抬起另外一只手,凝出長刀。
石先生連忙后退,雙手交叉擋住頭臉。赤紅長刀快如閃電,砍在這雙白皙如玉的手上,發出石頭撞擊金屬的哐當聲。
兩人同時后退,站定,然后再度奔襲,纏斗。
兩條殘影交錯而過,黑色利爪帶出勁風,赤紅長刀閃爍寒芒。刀與爪頻頻相撞,耀出星火。
蜷縮在上衣口袋里的粉紅小蛇捂著自己的嘴,感覺惡心想吐。它暈車了。
什么時候才能打完吐在大蟲子身上會不會挨揍小蛇從口袋里探出一顆圓腦袋,偷偷觀察戰況。
梅雨軒就在這時橫劈一刀。石先生連忙后仰,咽喉被劃出一條血痕,所幸傷口不深,不至于送命。
“隱藏任務也不難。”男人冷笑一聲,全然的游刃有余。
石先生捂著脖頸輕笑道“石某陪梅先生玩玩,免得太快散場,不夠有趣。”
“那這樣有不有趣”梅雨軒一刀揮向石先生的雙眼。
石先生再度后仰,咽喉處的傷痕因皮膚的拉扯而裂開,流出汩汩黑血。
梅雨軒不知何時又凝出一柄長刀,握在右手,連著揮向石先生的上下盤。左右手各持長刀,一橫劈,一豎砍,一格擋,一捅刺,身法詭譎刁鉆,兇猛異常。
只是片刻功夫,石先生就已經落到下風,儒雅長衫破破爛爛,身體布滿刀痕,俊美臉龐血點斑斑。
又是一刀朝他雙眼橫掃過來,薄刃閃耀寒光,刀氣徹骨冰涼。石先生不得不抬起利爪接住紅刃。
叮當一聲脆響,薄刃削掉石先生兩根蔥白細長的手指。手指落在地上,黑色長甲還在摳撓,發出刺耳的咔咔聲,像兩條被攔腰斬斷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