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觀望的感覺比受到攻擊更令人恐懼。猛獸在確定獵物必然不可能從自己的獠牙下逃生時,它們才會這般放任。
“老子讓你看”
云子石舉起槍,射爆天花板上垂下的一顆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外那幾十顆頭齊齊發出尖嘯,蛇頸劇顫。看來它們的感覺是共通的。
邱諾揮刀砍下另一顆頭,沖地上啐了一口。媽的,他也不慫
又是一連串慘叫從四面八方傳來。幾十顆頭都在顫,都在晃,都在翻白眼,蛇頸交纏,擰成亂麻,那場面已經不能用怪誕來形容。
邱諾感覺自己多看一眼都會受到強烈的精神傷害。
云子石舉槍連射,罵道“趁你病要你命老子把你的頭全都打掉”
一顆顆頭顱像西瓜般爆裂,灑出鮮血和腦漿。一條條蛇頸頂著一朵朵血淋漓的肉花,迅速縮回最深處那個陰暗的房間。
地上的膠墊起起伏伏,似在痙攣。
云子石用力握住邱諾的手腕,喘息道“繼續跑,別停”
邱諾也扶住他的胳膊,吩咐道,“我覺醒了絕對平衡的超凡能力,不會摔倒。你把我當拐杖使,別他媽跟我客氣”
“誰跟你客氣,老子恨不得跳到你背上”云子石粗喘著笑了一聲。
兩人都是開朗的性子,很快就調整好心態,專心逃命。
“那些新人怎么辦我們不是來救他們的嗎”邱諾始終放不下這樁事。
云子石語氣陰沉地問“你確定我們有能力救他們出去你確定我們能對付這些怪物”
云子石伸出手,指向對面鐵門。
嗯
邱諾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心尖狠狠一顫。只見那個撥弄豎琴的女孩轉過頭詭笑,身上的白裙與膠墊長在一起,蛆蟲一般蠕動,纖細的手臂與豎琴的琴架融合,忽然變作四條,從上方,下方,左方,右方,凌亂地撥弄琴弦,發出狂躁之音。
這里處處都是林楚楚,林楚楚無處不在。
邱諾深吸一口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云子石冷哼道“還救嗎”
“不
救”邱諾頭皮發麻。
又跑幾步,
二人越過一個房間,
鐵柵欄里忽然飄出十根細長的白色繩子,迅速纏繞上邱諾和云子石的脖頸,狠狠勒住。
繩子末端連接著堅硬的鐵鉤,刺入他們的皮膚,試圖劃斷他們的頸動脈。
邱諾和云子石竭盡全力拽斷繩子,拿在手里一看,不由悚然。
這竟然是十根手指不知為何變得這么長,這么軟,末端不是鐵鉤,而是彎曲的指甲
邱諾往鐵門內看去,卻見之前在柔緩樂音里跳手指舞的那個女孩正翻著白眼尖叫,十根指頭從掌心處被拽斷,鮮血淋漓。
她也是林楚楚
邱諾連忙扔掉這些斷指,拉著云子石奪路狂奔。
“你猜那個戴玫瑰花的女人是不是林楚楚”云子石還有閑心扯談。
邱諾心頭一驚,連忙繞開那個房間。
戴玫瑰花的女孩站在鐵門邊凝望二人,竟然沒有發起攻擊。她只是詭異一笑,開始唱歌。但她嘴唇不曾張開,腹部也沒有起伏,歌聲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