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拍打于澤腦袋,叱罵道“你他媽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找”
于澤訥訥點頭,慌忙起身,滿屋子尋找。
秦康順顫巍巍地走向樓梯,搖搖晃晃地爬上二樓。只有濃霧散去,他才能進入大通山,把自己的二十九位同事帶回去他為此而來,也愿意為此而死。
“你怎么不去找”花蕊躺在地毯上,虛弱地喘息,眼里有怨毒,也有嘲諷。
引路人直接問道“你知道那幅畫在哪兒,對嗎”
花蕊眼瞳放空,露出回憶之色,卻又在片刻后警覺過來,呵呵地笑“你又跟我玩心理戰你想從我的微表情和微動作判斷那幅畫的方位只可惜這次你猜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幅畫在哪兒。”
引路人定定地凝望她,許久不言。
武裝起來的花蕊已變成一團迷霧,暫且看不透。
于是這雙銳利的眼眸微微闔上,收束了那種吞噬人神魂的可怕壓迫力。
花蕊暗松一口氣,爬起來半坐,背部靠著沙發,咳嗽幾聲,慢慢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引路人一下一下揉著小男孩的頭發,不曾抬眸,不曾回應,仿佛入定一般。
花蕊徑直問道“我姐姐的確是被我殺的,但你為什么會知道你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能透視人心”
引路人依舊垂著眼眸,靜默不語,連睫毛都未曾顫動分毫。
小男孩晃晃小短腿,勉強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抽離,輕蔑地瞥了花蕊一眼。
“你好笨你話里的漏洞多的像篩子一樣你連我都騙不了怎么騙哥哥”小奶音把嘲諷拉滿。
“我哥哥最聰明”小男孩輕拍一個馬屁,大眼睛向上瞟,暗搓搓地觀察引路人的反應。
這狗腿子的模樣是跟邱諾學的。討好強者不寒磣。
引路人眼睫輕顫,唇角微彎,緩緩勾出一抹淺笑。他撫摸粉色卷毛的大手移下來,輕輕捏了捏小男孩粉嘟嘟的嘴。
小男孩抿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很滿意這個馬屁的效果。跟強者做朋友,他能學習到很多實用又厲害的戰斗技巧。他以后還要交更多這樣的朋友。
花蕊聽得呆愣,隨后嗤笑“我的話滿是漏洞不可能你們在詐我。”
“你把你姐姐的死狀描述得太詳細了其實這是一個陷阱你沒發現”
說到這里,小男孩覺得很無趣,又埋下頭看視頻。
“
陷阱”花蕊咀嚼著這兩個字,反復回憶自己與引路人之間的談話,然后才漸漸明白過來。
是啊在她的敘述里,姐姐的死讓她身心遭到重創,那時候她人都嚇傻了,不敢下樓,遠遠躲在一旁。試問一個怕到極點的柔弱女人,她怎么可能會盯著死狀那么凄慘的尸體看她怎么可能把骨頭扭曲的形狀描述出來她怕是匆匆瞟一眼都能嚇得魂飛魄散。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謊言就被這個男人看穿了那些貌似不經意的問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陷阱。
花蕊舔掉唇瓣上的血,聲音微顫地說道“你們兄弟倆一定是魔鬼。”
引路人垂眸靜默。小男孩晃晃小短腿,嘻嘻地笑。
花蕊頹然無力地閉上雙眼,呼吸幾不可聞,仿佛死了一般。
數分鐘后,吳芝繁蘇醒過來,不敢待在兄弟倆身邊,連忙跑去找顧蓮,然后也開始四處搜尋那幅油畫。
兩個多小時,四層樓都被他們翻遍,卻一無所獲。這棟別墅沒鋪木質地板,也沒貼墻紙,否則他們會把每一塊地板撬開,把每一張墻紙撕掉。
“吊頂我們都掀了,什么都沒有。”鮑老大低聲匯報。
“你們把地毯拆掉。”引路人抱起小男孩,走到玄關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