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興一愣,遲疑地看著她。
紀禾清:“關刺史可知今日剿匪傷亡多少兵士?耗去多少兵器?”
紀禾清才剛剛出來,關刺史沒瞧見有人擡著尸首出來,料想應該是還在清理,猜測道:“幾十人?”
紀禾清搖頭,“傷者十幾,沒有人死。”
關文興睜大了眼睛。
紀禾清接著道:“如今蠻族已經侵占了數座城池,蘭州也不知能不能守住,若是照關大人原先的辦法,哪怕是將金風寨所有人都困死在山里,也要空耗上幾個月,若這段時間中,有蠻族繞開防線潛入進來?關大人該如何應對?”
關文興自然也聽說了蠻族來勢洶洶,但沒想到情況已經如此危急,一時怔住,又聽紀禾清接著道:“我手下的這些精兵,與其拿來與山賊殘殺,為何不好好留著性命,上前線戰場保家衛國?叫他們死在山賊手里,豈不憋屈?而這些山賊,雖說沒一個是好東西,但每一個都見過血,知道該怎么殺人,正適合上前線做先鋒。”
“若他們有那個命能從蠻族戰場上活下來,今后也嚴守軍紀不違法犯罪,我自然也遵守諾言給他們一個吏缺,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誰去在乎?只要他們還想吃這口官糧,哪怕是裝好人,也得給我裝一輩子!”
——也得給我裝一輩子!
這句話分明并不高聲,卻在關文興耳邊振聾發聵,他怔怔呆立片刻,忽而一揖到底,拜服道:“云麾將軍高見,下官自愧不如。”
是他狹隘了,竟然還以一個尋常后妃的角度去揣度他。
紀禾清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逢州附近州府還有哪些流寇,煩請關大人一一指出,正好讓那群金風寨的,先試試刀。”
拿山賊去對付流寇,自己手里的精兵一個不損地護著,這位云麾將軍,還真有些護短。
關文興心頭失笑,開口道:“還請將軍隨我往府衙調取卷宗。”
金風寨的后續事宜都交給了關文興去處理,紀禾清背下那些卷宗,饒了條路,一路打流寇一路回京,等她帶著功勛回去時,正趕上趙嵐瑧擊退蠻族從云州回來。
應付完朝臣,回了兩人的攜芳殿后,趙嵐瑧示意紀禾清讓開些,隨后他一擺手,兩具尸體就出現在地上。
趙嵐瑧:“之前你說要看看尸體,我費了點勁,從蠻族手里搶來了比較完整的尸身。他們的肚臍眼附近,都有跟我一樣的胎記。”
紀禾清聞言,立刻伸手去扒尸體的衣服,卻被趙嵐瑧眼疾手快攔住,對上她疑惑的目光,趙嵐瑧有些防備道:“你做什么?”
紀禾清一時鬧不明白他在防備什么,如實道:“看胎記啊!”
“那也不用扒衣服啊!”他拂開紀禾清的手,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把剪刀,沿著兩具尸體肚臍周圍的衣裳剪下去,他手法倒精湛,只剪個能看清胎記的小洞,周圍的皮是一點沒漏。
索性不妨礙觀察,紀禾清也就沒什么意見,兩人低頭查看,只有彈幕在指指點點。
【不是吧,連尸體也要防著,咋的啦,尸體能跳起來跟你搶老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