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趕忙抬起頭,只看向郭鏞,“大人,這案子審到如今,還有什么是我沒說清楚的,為何半個月都不能將徐廣德和秦孝麟定罪”
“你說的固然清楚,可那些也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總歸要聽過麟大官人和徐員外的供詞,你們互相不認可對方所說,我便要花時間取證,分辨當中真偽。”
青娥身子涼了半邊,“可他們說的都是假的上哪兒去取證”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郭鏞一勾手,“來人,把證人帶上來。”
衙役帶了幾個熟面孔來到堂上,青娥艱澀地調轉臉看向那幾人,都是她在錢塘的街坊四鄰,有早前縣鎮上的,也有莊子上的佃戶。
這些人都有個共同之處,就是和青娥不熟,有的甚至只是打過一兩次照面。
可他們卻能言之鑿鑿地說“我作證,李青娥是個妓女。”
“她勾引過我,我沒搭理她。本來就做皮肉生意,怎么好反過來誣告徐員外和麟大官人。”
“對,我作證,她是打開門做那種生意的女人。”
一人一句,將青娥毫無預料地釘死在原地,她氣得渾身發抖,簡直想要破口大罵,再一想堂上坐著什么人,霎時泄了氣。
若這稱不上報應,那世上也沒什么更殘酷的了。
青娥用極度憤恨的眼神死死盯住那三人,盯得他們不敢抬頭,“我認得你們三個,你們說我是妓女,那好,證據呢你們說得像一回事,又有誰和我睡過”
“李青娥”郭鏞抄起驚堂木對著桌案一砸,“這是公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倒成了她在撒野了,青娥滿口不知從何而來的苦味,痙攣似的硬扯出個不服輸的笑。
就算她和人睡覺收過錢,也只收過一個
人的錢這三個人又是哪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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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娥,你想清楚,對這三位證人的證詞,還有什么想說的”
青娥恨得嘴里咬出血來,“我不是妓女。”
“有沒有人為你作證”
作證好生荒謬,她該回什么她索性不回了,笑了下,看向旁處。
郭鏞大約覺得自己問得不錯,轉臉看看馮俊成,等待他投來贊許的目光。
“郭縣令辦案獨到。”
馮俊成語氣真摯,叫郭鏞當真相信了半刻,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馮俊成說的這是反話,因為他又道“既然空口白牙都能當做呈堂證供,那我是否也可以為她作證”
郭鏞霎時噤聲,心里卻在盤算,這下難辦,收了秦家的銀子總不能再還回去。
今日不好多審,等退了堂,他得和這位新來的巡撫大人說說錢塘辦案的規矩。
馮俊成緩緩脧視那三人,“這幾個人和李氏是什么關系為何她一個擊鼓鳴冤的訴主,現在卻成了你們口中的犯婦。郭鏞,這案子查到現在還是一團亂絮,你到底是怎么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