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越想越覺得不對,回去將這些對馮俊成講,他聽后也蹙眉,“我爹沒有對我問起過這樁案子。”
“我知道。”青娥用力點點腦袋,蕩下一縷碎發,“你也才回來兩天,他都不肯見你,上哪去知道這些消息。”
馮俊成沉吟片刻,不免想到了先頭徐同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整件案子墜進個謎團,忽然變得說不清道不明了起來。
他擔心青娥胡思亂想,勾過她碎發到耳后,“別擔心,沒準是徐大人回到應天府后,書信過他,細說了案子。”
青娥稍稍放下心,點點頭,道了聲有理。
可馮俊成說出這話自己都是不信的,徐同離開江寧時有多震怒,要他回去后聯絡過江寧馮家,哪還輪得到自己回家拒婚,家里早派人送信到錢塘質問。
“好端端的,我娘怎會提起秦孝麟”
青娥只笑了笑,嘆口氣,起身走到塌上側臥,搖搖頭沒有作答。
馮俊成跟著起身,在她床邊坐下,“茹茹呢怎么不見茹茹”
說起茹茹,青娥綻出個甜滋滋的笑,梨渦成了個蜜渦,“在院里撿了一上午小石頭,后來你弟弟又去找她玩,本來累得都要午睡了,施媽媽說小狗身上臟,要給花將軍洗澡,她哪還睡得著非要在邊上搬個杌子看。”
“小孩子就是有精神。茹茹和她叔叔這就又能一起玩了”
“小孩子嘛。”
馮俊成也會心一笑,托起青娥腮畔,拇指輕蹭那枚小巧的“蜜渦”,茹茹不累,青娥卻是累了,挨著他手掌閉上眼睛,又嘆了聲。
“怎么了
”
她睜開眼,
委屈地瞧著他,
這才要作答,“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見你娘有多怵,好在那些問題也只會問我一次,要多來幾次,我肯定丟下你跑。”
馮俊成真切顰眉,“她問你什么”
“她問我,有沒有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過,又問我有沒有被秦孝麟得手。”
馮俊成瞧她懶懶倚靠在枕上,說這話時漫不經心,眼皮也不稀得抬一抬,可她已騙不了他,她心里委屈。
那種委屈已喪失了原有的威力,不再是天塌下來般招架不住的傷感,它已根深蒂固,無處不在,反而如同陰雨天墻根下的水漬,一點點沿磚縫從外邊滲透進來,可以承受,但陰冷刺骨,銅墻鐵壁都不能抵擋。
“你是怎么答的”
“照實答的。”
青娥兩條胳膊叫馮俊成拽著拉拔起來,她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軟趴趴地被“釣”進他結實懷里。
他下巴抵著她發頂,聲音甕聲甕氣,“等茹茹給老祖宗磕過頭,上了族譜,我就帶你們走。你這幾天忍不了就找我出氣,他們都是走過半輩子的人,有些事根深蒂固。只能違抗,改變不了。”
“我知道,說話的本事不用你教,我都是順著你娘說的。”
青娥背靠他胸膛,仰著臉瞧他,心道有些人的面孔怎么這么會長,從下往上看也這么招她喜歡,忍不住伸手摸一摸,捏一捏。